·
扬州码头烟雨迷离,漕运船只林立。沈诺依令牌登上一艘货船,船舱内堆满米袋,却无半个人影。
心知有异,她急退已来不及!舱门轰然关闭,米袋中跃出数十黑衣人。
“奉旨擒逆!”为首者亮出腰牌——大理寺。
剑光如网罩下。沈诺凤栖丝疾出,缠住剑刃:“顾染曦的人?”
“顾大人已候多时!”
舱壁忽然洞开,顾染曦紫袍玉带,手持囚链:“沈姑娘,别来无恙。”
她身后,张凌赫银甲染血,长剑低垂。
“连将军也做了阶下囚?”沈诺冷笑。
张凌赫抬眼,眸中血丝密布:“沈姑娘,北疆...出事了。”
他哑声道:“刘耀文叛国,匈奴连破三城...陛下震怒,要诛刘氏九族。”
顾染曦接口:“但若姑娘肯交出《凤鸣卷》...或可网开一面。”
沈诺环视众人:“所以这是局?”
“是请君入瓮。”顾染曦掷出囚链,“毕竟只有姑娘...能换刘家性命。”
链声呼啸,沈诺却不闪不避。因为她看见——顾染曦指尖系着一根红线,与那日皇陵中师尊腕上一模一样!
“师尊在哪?”她忽然问。
顾染曦动作微滞:“什么?”
就在这刹那,船板轰然炸裂,江水涌入间,一道白影掠入,银针连发击退黑衣人。
“走!”张真源拉住她跃入江中。
冰冷的江水淹没头顶前,沈诺看见顾染曦唇形无声吐出三字:
“小心祺。”
扬州城外破庙,篝火噼啪。
张真源为她包扎伤口:“顾染曦是故意放我们走的。”
沈诺凝视火光:“她腕上的红线...”
“同命蛊。”张真源叹气,“她与祈清...早就生死同契。”
所以皇陵中师尊尸身消散时,顾染曦才会那般痛彻心扉。
“刘耀文...”
“是计。”张真源银针淬药,“陛下欲收兵权,故意纵匈奴入关,嫁祸刘家。”
他忽然咳血,袖口暗红蔓延:“我也时日无多了...皇陵那剑,伤的是心脉。”
沈诺想起贺峻霖同样的症状:“桃木剑到底...”
“克蛊,也克施术者。”张真源苦笑,“我与贺峻霖...都是祈清的蛊傀。”
火光跳跃,映出他心口若隐若现的凤形疤痕——与师尊一般无二。
“当年为救柯眠,祈清将蛊毒分转入我们体内...”他轻声道,“所以我们都算他半个影子。”
庙外忽然传来马蹄声!火光如龙包围破庙,严浩翔金甲驭马而出:
“奉旨捉拿叛党张真源、沈诺!”
张真源推开她:“走!去找贺峻霖...只有他知道全部真相!”
他迎向箭雨,白衣染血如红梅怒放。
沈诺被迫退入密林,身后追兵不绝。忽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车帘掀处露出柯眠苍白的脸:
“上车!”
马车狂奔,柯眠递来水囊:“喝下,能暂改气息。”
沈诺不动:“为何救我?”
“因为...”柯眠扯开衣领,心口黑纹蔓延,“我也活不久了。”
同命蛊反噬,祈清死时她就该亡,能撑至今全凭执念。
“刘耀文是冤枉的。”柯眠喘息,“陛下...与匈奴合谋。”
沈诺猛地抬眼。
“十年前沈家如此,十年后刘家亦然...”柯眠惨笑,“永远需要替罪羊。”
马车忽然剧震,外侧车轮脱落,直坠悬崖。
柯眠奋力将沈诺推出车厢:“去找贺峻霖...太湖...”
身影随马车坠入深渊。
沈诺悬在崖边,指节抠出血痕。上方传来严浩翔的冷喝:“放箭!”
箭雨倾泻而下,忽有琴声破空,箭矢纷纷坠地。
崖顶立着青衫人,折扇轻摇:
“严大人,得饶人处且饶人。”
严浩翔变色:“贺...贺公子?”
贺峻霖微笑:“告诉陛下,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俯身向沈诺伸手:“姑娘,可要搭把手?”
月光照亮他腕间——一道与祈清一模一样的疤痕。
沈诺握紧他的手,冰髓棋子骤然发烫。
师尊,这就是你布的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