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博文站在白鹿诊所的档案室里，手指抚过一份泛黄的名单。
《人圈供体登记表：第37批次》
上面的名字大多被红笔划去，只剩下零星几个标记着"存活"——其中一个，赫然是他自己的名字。
杨博文（旧人类供体）
适配实验：白羊座计划
SAVL植入结果：共感（强制觉醒）
副作用：记忆神经不可逆损伤（已清洗）
他的指尖微微发颤。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在军校时期自然觉醒的SAVL，却没想到，这份能力是被人为植入的。
"看来你已经找到了。"
官俊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手里端着一杯热茶，雾气氤氲间看不清表情。
"人圈的旧人类没有SAVL基因，所以最初的实验体都来自那里。"他轻声解释，"新人类的法律禁止用公民做人体实验，但旧人类……"
"但旧人类不算公民。"杨博文冷冷接话。
官俊臣沉默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支蓝色药剂："这是抑制剂，能暂时屏蔽你后颈芯片的信号。"他顿了顿，"但有个副作用——它会让你想起一些被清洗的记忆。"
杨博文盯着药剂里悬浮的荧光颗粒，忽然问道："你也是人圈出来的？"
官俊臣卷起左袖，露出手腕内侧的烙印——一个残缺的"旧"字，边缘已经模糊。
"第12批供体。"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的SAVL'解毒'根本不是天生的，而是他们在我的肝脏里移植了变异蛇鹫的腺体。"
———
同一时刻，国安部废弃仓库。
左奇函蹲在通风管道里，透过缝隙观察下方的交易。
一个穿着旧式西装的瘦小男人正将金属箱递给穿军装的买家，箱子里整齐排列着二十支蓝色药剂。
"这批是从7号人圈新提取的。"西装男的声音带着谄媚，"都是12岁以下的供体，SAVL适配性比上一批高37%。"
军装男人随手拿起一支药剂，对着灯光检查："纯度不够，蓝血比例太低。"
"没办法啊长官！"西装男擦着汗，"自从杨博文那批供体失控后，人圈加强了旧人类的监管，现在连《旧人类保护法》都被翻出来严格执行……"
左奇函的呼吸一滞。
杨博文……是人圈的旧人类？
他的"锚点"SAVL突然自动激活，视线穿透金属箱，看到药剂标签上的一行小字：
【供体来源：7号人圈—红顶福利院】
那是他和杨博文在档案照片里看到过的建筑。
———
深夜，隔离室。
张函瑞的视野共享再次失控，这一次，他看到的不是记忆碎片，而是实时画面——
某个昏暗的实验室里，十几个孩童被关在透明舱内，每个人的后颈都插着导管。而站在控制台前的，是一个没有SAVL能量波动的中年男人。
"进度如何？"通讯器里传来变声过的电子音。
"比预期慢。"男人推了推眼镜，"旧人类的大脑无法承受SAVL神经链接，死亡率仍高达63%。"
他走向其中一个舱体，里面的男孩已经口鼻出血。男人冷漠地按下舱体侧的红色按钮，孩童立刻抽搐起来。
"但这次的改良版蓝血有个意外收获。"男人突然露出病态的微笑，"只要混入新人类的脊髓液，旧人类载体就能稳定承载‘数字’的意识。"
张函瑞的胃部一阵绞痛，因为他认出了那个男孩——是他在人圈福利院时的玩伴。
更可怕的是，当镜头扫过控制台的权限卡时，他看到了持卡人的名字：
【科研部特别顾问 林正勋】
———
次日清晨，军方会议室。
杨博文将药剂注入颈动脉的瞬间，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人圈福利院的铁栅栏……穿白大褂的人每月来"体检"……他被绑在金属椅上，后颈传来钻心的疼痛……
最清晰的画面是左振国站在观察窗前，而旁边那个没有SAVL波动的男人正恭敬地汇报："元帅，37号是这批里唯一存活的白羊座实验体。"
左振国的声音冰冷："处理掉其他失败品，别留下痕迹。"
记忆在此处断裂。
杨博文剧烈喘息着抬起头，发现会议室里所有人都盯着他——包括刚刚推门而入的左奇函。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撞，左奇函的嘴唇动了动，无声地比了个口型：
"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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