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严浩翔察觉到他的放弃，动作忽然放柔，吻变得轻而软，像羽毛拂过伤口，带着笨拙的歉意。他松开绑着贺峻霖手腕的领带，指腹轻轻抚过那些红痕，心疼得厉害，却又不肯松口：“别离开我，霖霖，求你了。”

贺峻霖闭上眼，任由眼泪淌进头发里。手腕上的疼提醒着他刚刚发生的一切，可后颈那只手的温度，又带着熟悉的暖意，像毒药，明知致命，却戒不掉。

“我不会跟顾家辉走了。”他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过，“但我也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对你。”

严浩翔的身体瞬间绷紧，眼底的偏执又开始翻涌，却被他强行压了下去。他只是把贺峻霖搂进怀里，紧紧抱着，仿佛怕一松手，这个人就会消失。“没关系，”他的声音贴着贺峻霖的发顶，带着近乎卑微的祈求，“我们慢慢来，多久都没关系。”

天快亮时，贺峻霖终于在他怀里睡着了，却依旧蹙着眉，像还在做噩梦。严浩翔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指尖轻轻划过他手腕上的红痕，心里又疼又涩。

他知道自己错了，错得离谱。可一想到失去贺峻霖的场景，他就控制不住地发疯，像个没有理智的困兽。

(或许他该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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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峻霖把行李箱拖到玄关时，严浩翔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支没点燃的烟。晨光透过落地窗斜切进来，在他脚边投下片浓重的阴影，像幅沉默的画。

“我走了。”贺峻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手腕上的红痕已经淡成浅粉色，却仍在提醒着他那些窒息的夜晚。

严浩翔没抬头，只是捏着烟的手指紧了紧，指节泛白：“想好了？”

“嗯。”贺峻霖点头，视线落在行李箱的滚轮上，不敢看他，“顾家辉那边我已经说清楚了，你不用担心……报复什么的，我自己能处理。”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处理，但他必须走。再待在严浩翔身边，他怕自己会彻底溺毙在那片偏执的海里，连最后一点清醒都不剩。

严浩翔终于抬起头，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爬得满是疲惫。他盯着贺峻霖看了很久，久到贺峻霖以为他又要像上次那样失控，把自己拖回卧室锁起来。可他没有，只是从口袋里掏出串钥匙，轻轻放在茶几上。

“老宅的钥匙，”他的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你要是……想回去看看，随时能去。”

贺峻霖的心跳漏了一拍，指尖攥紧了行李箱的拉杆，骨节泛白。

“还有这个。”严浩翔又拿出张卡，推到他面前，“里面的钱够你用很久，别委屈自己。”

“我不要。”贺峻霖后退半步，像被烫到般，“严浩翔，我不是来跟你讨钱的。”

“我知道。”严浩翔笑了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就当……我欠你的。”

欠他的何止是钱。是那些被绑架的夜晚，是被撕碎的尊严，是在爱与恨边缘反复拉扯的煎熬。贺峻霖张了张嘴，想说“你欠我的还不清”，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句干巴巴的“再见”。

他转身拉开门，晨光涌进来，刺得他眯起眼。身后没有传来预想中的挽留，甚至没有脚步声。贺峻霖的脚步顿了顿，终究还是咬咬牙，拖着行李箱走进了阳光里。

直到门“咔哒”一声关上，严浩翔才缓缓低下头，把那支没点燃的烟按在烟灰缸里，用力碾了碾。烟灰簌簌落下，像他心里碎掉的声音。

他不是没想过再把人抓回来，像以前无数次那样，用蛮力把贺峻霖困在身边。可那晚贺峻霖流着泪说“我真的快活不下去了”时，他忽然就怕了。他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贺峻霖，不是一具被抽走灵魂的躯壳。

放手吧。他对自己说。哪怕疼得像剜心，也得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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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字数是12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