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枷锁

马柏全我把照片都藏在这里

马柏全拉着张康乐的手，把他拽到木箱前

马柏全等你彻底属于我了，我们就一起把它们贴满整个阁楼，好不好？

张康乐看着他眼底的疯狂，突然觉得很累。他的沉稳和包容，在这近乎窒息的占有欲面前，像一层薄冰，随时都会碎裂。

张康乐好。

马柏全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得到了糖果的孩子。他松开手，转身去捡那些散落的照片，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阳光透过天窗照在他身上，却照不进他眼底的阴湿角落。

张康乐蹲在原地，看着那个忙碌的少年背影，又看了看那个紧锁的木箱。他知道，马柏全锁起来的不只是那些旧物，还有他自己——一个被困在过去的、孤独而偏执的灵魂。

而他，正在成为这个灵魂新的枷锁。

阁楼的门不知何时自己关上了，发出轻微的“咔哒”声，像一把无形的锁，将他和马柏全一起，困在了这片阴冷的阴影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可张康乐觉得，自己的世界已经开始变得灰暗。

阁楼的门关上后，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

张康乐蹲在原地，看着马柏全把散落的照片一张张捡起来，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珍宝。少年哼的调子很耳熟，是首早已被遗忘的童谣，旋律简单，此刻听来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像无数根细针，轻轻刺着他的耳膜。

马柏全哥哥，你看这张

马柏全举起一张照片，脸上带着炫耀的笑意

张康乐的视线落在照片上。那是他搬来的第二周，晚上赶稿饿了，在厨房下了碗阳春面。

张康乐这些照片……

张康乐你是怎么拍的。

马柏全把照片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闻言抬头笑了笑，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着微光

马柏全只要我想，就能看到你在做什么呀。康乐哥，你洗澡的时候会哼歌，你写稿卡壳了会去阳台抽烟，你看恐怖片的时候会偷偷用抱枕挡着眼睛——这些我都知道。

他的语气天真得像在分享一个秘密，内容却让张康乐遍体生寒。他想起那些独处时的瞬间，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原来不是错觉。

张康乐你该有自己的生活

张康乐艰难地说

张康乐总盯着我，没有意义

马柏全可我只有你了啊

马柏全的声音低了下去，他走到木箱前，用脸颊贴着粗糙的木板，像在汲取某种力量。

马柏全妈妈走了，爷爷也走了，这房子里只剩下我和你了，哥哥，你要是也不要我，我就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看上去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张康乐的心软了一下，可随即涌上的是更深的无力。他知道，马柏全的“可怜”里藏着怎样偏执的占有欲，那不是同情就能化解的。

张康乐我没说要走

张康乐叹了口气

张康乐但你不能再这样了，柏全。你得……

他想说“你得学会放手”，却被马柏全猛地打断

马柏全我不会放手的！

少年转过身，眼睛亮得吓人，像是被点燃的鬼火

马柏全就像那个玩具车，我抢回来锁在这里，谁也拿不走。你也一样，康乐哥，我会把你锁在这里，锁在我身边，永远都不会让你走。

他说着，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铜钥匙，插进了木箱的锁孔。“咔哒”一声，生锈的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