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丝绒盒子落地的轻响,像一枚针,刺破了凝滞的、充斥着暴烈信息素和混乱喘息的空间。
花如月的呜咽被彻底吞没。
这个吻毫无技巧可言,只有纯粹的侵占和发泄,带着Alpha易感期特有的混乱渴望和一种近乎绝望的确认。白九思的牙齿磕碰到她的唇瓣,带来细微的刺疼,滚烫的舌野蛮地撬开她无措的牙关,席卷一切。
雪松的气息,她闻不到,却仿佛能通过这紧密相贴的唇舌,感知到那份冰冷下的滔天烈焰,几乎要将她灼伤。
她的大脑彻底宕机。过往那些游刃有余、那些没心没肺的调笑,在此刻全部蒸发。身体僵硬地被禁锢在他滚烫的怀抱和冰冷的合金门破口之间,后颈还被他的手死死扣着,指尖的温度烫得惊人。
唯一鲜活的、不受控的,只有那擂鼓般的心跳,一声声撞击着耳膜,分不清源头是他还是她自己。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压抑的抽气和远处医疗队不敢上前的躁动。
良久,或许只是一瞬,白九思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她那细微的、不知所措的颤抖惊醒,猛地松开了她。
他的呼吸依旧粗重滚烫,赤红的眼底风暴未歇,却蒙上了一层更深重的、近乎恐慌的灰败。他看着她被蹂躏得红肿的唇瓣,看着她茫然瞪大的、氤氲着一层薄薄水汽的眼睛,看着她白皙颈侧那抹被他啃噬出的刺眼红痕。
他像是被那痕迹烫到,猛地缩回扣在她后颈的手,指尖兀自颤抖。
花如月失去支撑,踉跄了一下,下意识地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唇。那上面还残留着滚烫的、带着血腥味的触感,陌生又骇人。
她看着他,眼神像是受惊的小鹿,懵懂又混乱。
“你……”她发出一个破碎的音节,声音哑得不像自己,“……咬我?”
不是质问,而是纯粹的困惑。像是不明白最趁手的玩具为什么会突然反过来伤了她。
白九思的身体剧烈地晃了一下,额角沁出大颗的汗珠,混合着眼角未干的湿意,滚落下来。易感期的浪潮并未退去,反而因为刚才那个失控的吻和此刻她全然不解的眼神,掀起了更疯狂的反噬。
雪松气息再次狂暴起来,压得远处几个强撑着的Alpha直接跪倒在地。
他却向后退了半步,脊背重重撞在撕裂的金属门板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他用尽最后一丝理智,试图将自己重新塞回那个破碎的囚笼里。
“……滚。”他从齿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破碎不堪,带着浓重的自我厌弃,“花如月……滚远点!”
再待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还会做出什么。
他会真的毁了她。
花如月被他一吼,捂着嘴巴,又愣愣地看了看他惨白的脸色和痛苦到扭曲的神情,再看看地上那个孤零零的丝绒盒子。
一种前所未有的、尖锐又酸涩的情绪猛地攫住了她的心脏。
比刚才被他亲吻时还要陌生,还要让她无措。
她眼圈毫无预兆地红了一下,不是委屈,而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无法定义的难受。
“白九思你……你讨厌!”她声音带上了哭腔,却不是因为害怕,更像是某种宣泄,“我以后再也不来找你玩了!”
说完这句她自以为最狠的绝交宣言,她猛地转身,绯红的裙摆划过一个仓促的弧度,几乎是落荒而逃,脚步声在空旷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
白九思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抹鲜亮的颜色消失在走廊尽头,像是最后一点光也从他的世界里抽离。
喉间涌上剧烈的腥甜。
他猛地弯腰,一口鲜血直接咳溅在冰冷的地面和扭曲的金属门上,开出一片刺目的暗红。
身体沿着门板滑落下去,最终被汹涌的黑暗和易感期的狂潮彻底吞没。
彻底失去意识前,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她那句带着哭音的“你讨厌”,和那失了控的、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
医疗队终于敢冲了上来。
狼藉的隔离区走廊,只剩下浓郁到化不开的绝望雪松气息,一地狼藉,和一个掉在角落、无人问津的丝绒戒指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