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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杆与日常

在暴雪时分的爱情

告白后的日子,像球桌上滚得恰到好处的白球,稳稳落进了温柔的轨道。

孟晓晚去队里训练时,背包里总会多样东西——有时是江杨早上煮的茶叶蛋,有时是他前夜炒的坚果碎,用小玻璃瓶装着,塞在球杆套旁边,透着股烟火气。队友们总打趣她:“孟晓晚,你这哪是去练球,是去赴约吧?”她红着脸没反驳,心里却甜得像含了颗糖。

江杨也没闲着。周延把球房的一半区域腾出来,弄了张九球桌,说是“给杨嫂练球用”,逗得孟晓晚好几天不敢往球房去。江杨却当了真,每天晚上都把九球桌擦得锃亮,还特意找了本九球战术书,边看边在小本子上画示意图,旁边总记着“晓晚这里容易急,要提醒她沉肩”“她打薄球时手腕会抖,多练定杆”。

有次孟晓晚练走位到深夜,球房只剩他们俩。她趴在球桌旁叹气:“这颗白球怎么都到不了位,烦死了。”江杨走过来,从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帮她调整架杆的角度,下巴几乎贴在她发顶:“别急,看这里——白球要蹭过三号球的边,借点力就过去了。”

他的呼吸温温地落在发间,孟晓晚心跳得快,却没再手抖。随着他的力道出杆,白球果然像听话的孩子,稳稳停在了目标位置。她直起身回头,撞进他眼里——灯光落在他瞳孔里,亮得像揉了星光。

“江杨,”她忽然说,“我们以后开个球房吧?就像你在赫尔辛基那个木屋一样,放两张球桌,一张斯诺克,一张九球。”

江杨笑了,捏了捏她的脸:“好啊。再在墙上挂满我们的合照,还有你拿冠军的奖杯,我的……也凑个热闹。”他顿了顿,补充道,“还要在门口种棵松树,像赫尔辛基那样,冬天落满雪,肯定好看。”

孟晓晚靠在他肩上笑,听着球房里隐约的回声,觉得未来的样子就在眼前——有球杆,有他,有暖烘烘的灯光,就够了。

过了阵子,孟晓晚要去参加全国九球锦标赛。出发前一晚,江杨帮她收拾行李,把她的球杆小心翼翼地放进杆盒,又往包里塞了包巧粉:“这个是新的,你上次说那个快用完了。”

“还有吗?”孟晓晚趴在床边看他,“我记得你以前总说,比赛要带块幸运符。”

江杨从抽屉里拿出个小盒子,打开——是颗白色的台球,上面刻着的“杨”字旁边,又添了个小小的“晚”字,是他找师傅补刻的。“这个,”他把球放在她手心,“带着,就当我在你身边。”

孟晓晚捏着那颗球,凉丝丝的,心里却暖得很。她忽然想起什么,从钱包里翻出张照片递给他——是在赫尔辛基那家酒吧拍的,当时雪正下得大,她举着热可可笑,他站在旁边,眼里落着雪光。“这个你带着,”她说,“想我的时候就看看。”

江杨接过照片,小心地塞进钱包夹层,抬头时眼里带着笑:“不用看也想。”

比赛那几天,江杨每天晚上都给她打视频电话。她在酒店房间复盘比赛,他就举着手机,给她看球房的夜景:“周延今天又输了我两局,他说等你回来,要跟你组队打混双,赢回来。”

孟晓晚笑着骂他“幼稚”,却忍不住问:“你有没有练球?别等我回来,你走位又偏了。”

“练了,”江杨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球杆,“每天都练,等你拿冠军回来,我给你当陪练,随叫随到。”

决赛那天,孟晓晚打得很顺,直到最后一局被对手追平比分。她站在球桌旁深呼吸,摸了摸口袋里那颗刻着字的白球,忽然想起江杨说的“稳住,就当是平时练球”。

最后一杆,她稳稳出杆,黑球落袋的瞬间,全场掌声雷动。她转身往观众席看,却没看到想找的人——正愣着,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冠军,恭喜啊。”

孟晓晚回头,江杨站在球员通道,手里拿着束向日葵,笑得眼里都是光。“你怎么来了?”她跑过去,撞进他怀里。

“想给你个惊喜。”他帮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刚下飞机就赶过来,没迟到吧?”

阳光透过体育馆的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身上。孟晓晚看着他风尘仆仆的样子,忽然觉得,最好的幸运符不是那颗球,是他——是无论她在哪,都会朝着她走来的他。

后来他们真的开了家球房,就在城郊,门口种了棵松树。球房里放着两张球桌,墙上挂满了照片:有她拿冠军的样子,有他站在斯诺克桌旁的背影,还有他们在赫尔辛基雪地里的合照。

冬天第一场雪落下时,江杨和孟晓晚坐在球房门口的长椅上,看雪花落在松枝上。孟晓晚靠在他肩上,手里捏着两颗刻着字的白球,轻轻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杨,”她说,“你看,雪又下起来了。”

江杨握紧她的手,抬头看雪:“嗯,像我们第一次见面那天一样。”

只是这一次,没有暴雪的慌乱,没有初遇的拘谨。只有落满雪的松树,暖烘烘的球房,还有身边的人——从一场暴雪开始的故事,终于在烟火气里,慢慢长成了最温柔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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