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是脑出血。"俞夏接过话，"因为我父亲的实验。"

黄明昊猛地抬头，充血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震惊："你怎么知道？"

俞夏正犹豫是否该告诉他U盘的事，手机突然响起。林姐的声音异常严肃："俞夏，张总刚通知台里，下期录制要增加你和他的单独互动环节。"

"什么类型的互动？"

"他点名要重现《记忆迷宫》里的'亲密审讯'场景。"林姐的厌恶几乎透过话筒传来，"你可以拒绝，但..."

"我去。"俞夏打断她，目光与黄明昊交汇，"不过需要调整剧本。"

挂断电话，黄明昊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疯了吗？张明显有问题！"

"正因如此。"俞夏抽出手，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记忆迷宫》的备份文件，"书里这个场景，审讯者会被注射吐真剂。如果张总坚持还原..."

"他会暴露真实目的。"黄明昊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太危险了。万一他假戏真做？"

"所以需要你的配合。"俞夏指向书中一段描写，"当审讯者靠近时，受害者会..."

"用钢笔刺他的颈动脉。"黄明昊倒吸一口气，"你认真的？"

"当然不是真刺。"俞夏从抽屉取出一支特制钢笔，"这里面是高浓度辣椒素。足够让他暂时失去行动力。"

黄明昊接过钢笔仔细端详，突然笑了："你比我想象的还危险，莫小姐。"

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在他睫毛下投下细小的阴影。俞夏想起K的警告——不要完全相信黄明昊。但他此刻的眼神如此清澈，哪有半分虚假？

"黄明昊，"她突然问，"你最近有没有...做过奇怪的梦？"

他的表情瞬间凝固："为什么这么问？"

"只是..."俞夏斟酌着词句，"脑震荡可能导致 vivid dreams（生动梦境）。"

"我梦见一条蛇。"黄明昊的声音飘忽起来，"它钻进我的眼睛，然后我看到了...你。"

俞夏的心跳漏了一拍："在梦里，我们在哪？"

"实验室。你在哭，而我..."他忽然抱住头，痛苦地蜷起身子，"该死，又想不起来了。"

俞夏本能地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就在这时，她的手机再次响起——是微博特别关注提醒。周筱发了张自拍，背景明显是医院病房，配文「陪护整夜，值得❤️」。

照片角落的病床上，隐约可见一个穿病号服的背影——那件限量版潮T，正是黄明昊昨天穿过的。

俞夏的手臂僵住了。黄明昊顺着她的视线看到照片，脸色瞬间煞白："这不是我安排的！"

他掏出手机拨号，但周筱的电话已无法接通。更糟的是，微博热搜已经刷出周筱黄明昊恋情实锤#。

"我得去公司处理。"黄明昊起身时踉跄了一下，左眼明显不适，"别回应任何媒体，包括林姐。"

俞夏机械地点头。当他走到门口时，她突然问："你昨天真的在医院吗？"

黄明昊转身，受伤的眼神像被刺痛的小兽："你不信我？"

俞夏想说信，但K的警告和那张照片像毒蛇般盘踞在脑海。最终她只是递给他那支紫外线笔："检查下周筱接触过的东西。如果是张总安排的，会有痕迹。"

黄明昊离开后，俞夏重新打开U盘。在某个隐藏文件夹里，她发现了一段音频文件。点击播放后，父亲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

「夏夏，如果你听到这段录音，说明我的担心成真了。关于1994年那个婴儿...她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也是M.E.项目的第一个实验体。张利用她威胁我继续研究，但我偷偷...」

录音在此中断。俞夏的世界天旋地转——她有个姐姐？而这个姐姐竟然是父亲的实验对象？

窗外，那辆熟悉的灰色轿车再次出现，静静地停在马路对面。这一次，俞夏没有躲避。她直视着车窗后模糊的人影，缓缓举起紫外线笔，按下开关。

幽蓝光芒中，车窗后浮现出一张女人的脸——与父亲实验室照片里抱婴儿的白大褂女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