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清单
- 医生：王茂
- 警察：苏易水
- 外卖员：林凡
- 消防员：陈路周
女人消失后的第三个月，苏易水在码头捡到半张泛黄的船票，目的地是地图上从未标注的“无极岛”。他认得票根边缘的指甲划痕——那是妻子失踪前总在紧张时做的动作。
“去不去？”苏易水把船票拍在桌上时，王茂正在给林凡包扎被碎玻璃划破的手掌。林凡的外卖箱还扔在墙角，箱身上“全城速达”的字样被褐色污渍糊了一半，那是他在空无一人的写字楼楼道里摔倒时蹭上的。
陈路周是最后来的，消防服上还沾着干涸的泥浆。“昨天拆了城郊那栋烂尾楼，钢筋里夹着这个。”他摊开手心，一枚锈迹斑斑的金属片上，刻着和船票相同的“无极岛”三个字。
登岛异状
船行三天，海面始终笼着灰白色的雾。靠岸时，码头上没有灯塔，没有栈桥，只有一片泛着青紫色的沙滩，沙粒踩上去像碾碎的贝壳，簌簌往下掉灰。
“这地方不对劲。”苏易水摸向腰后，才想起枪早在上周追一个虚影时弄丢了。他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沙滩上一个半埋的东西——是只女人的高跟鞋，鞋跟断了，鞋面上的水钻还亮着，和妻子失踪前穿的那双一模一样。
林凡突然“啊”了一声，指着不远处的礁石。礁石缝隙里卡着个外卖袋，袋子破了个洞，露出半块发霉的三明治。“这是……我三个月前送的单。”他声音发颤，“地址是市中心医院，可当时没人取餐，我以为是恶作剧。”
王茂的目光落在沙滩尽头的树林。树叶是暗绿色的，叶脉却泛着银光，风一吹，叶子发出的不是沙沙声，而是类似电流的滋滋声。“空气里有股消毒水味，”他皱起眉，“但比医院的刺鼻，还带着点甜腥味。”
银色轨迹
入夜后，陈路周用打火机点燃了一堆枯枝，火苗却呈现出诡异的淡蓝色。他们靠在一棵老树下休息时，林凡突然指着天空，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无数银色的细线正从云层里垂下来，像蛛丝，又像融化的金属，落在沙滩上便渗入沙粒，留下一个个发光的小圆点。苏易水捡起一块石头扔过去，石头穿过银线时，竟被切成了整齐的两半。
“有人吗？”陈路周突然大喊，声音在寂静的岛上荡开，却没有回声。他刚要起身，王茂拽住了他——不远处的树林里，有什么东西在动。
那东西大约半人高，身体是透明的，能看见里面盘绕着银色的脉络，像一团活的凝胶。它慢慢挪到火堆边，似乎被蓝色的火苗吸引，透明的“皮肤”上浮现出细密的波纹。
“别动。”王茂按住想掏手机拍照的林凡，“它在观察我们。”
记忆碎片
透明生物没发动攻击，只是围着火堆转了两圈，突然，它身体里的银线开始闪烁，像老式电视机的雪花屏。紧接着，苏易水听见了妻子的声音。
“易水，冰箱里的草莓快坏了……”
声音清晰得像在耳边，苏易水猛地站起来，那生物却往后退了退，银线闪烁得更快了。这次是林凡的声音，是他母亲在电话里叮嘱他雨天路滑，别骑太快。
陈路周的呼吸变得急促。他听见了消防中队的警报声，听见队长喊他的名字，还有……那场让他内疚了整年的仓库火灾里，被困女孩最后的呼救。
王茂的脸色最难看。他听见了手术台上仪器的滴答声，听见护士说“血压下降”，听见自己当时颤抖着说“准备除颤”——那是他唯一一次失败的手术，病人是个年轻女人，术后再也没醒过来。
“它在……读取记忆？”苏易水的声音发哑，他注意到那生物透明的身体里，浮现出模糊的人影，正是他们各自记挂的女人。
雾中真相
银色生物突然收缩成一团，银线剧烈抖动，树林里传来更多的滋滋声。十几只同样的生物从树后滑出来，围成一个圈，将他们困在中央。
“它们没恶意。”王茂突然开口，他发现离自己最近的生物身上，浮现出那个手术失败的女人的脸，脸上没有痛苦，只有一种平静的、近乎悲悯的表情。“你们看沙滩。”他指向泛着紫光的沙地，那些被银线渗入的小圆点，正在连成一片发光的图案——像一张地图，标注着岛上的每一处角落，而地图的中心，是一个闪烁着红光的洞穴。
陈路周突然想起什么，他扯开消防服的内衬，里面缝着一张照片，是他失踪的妹妹。照片上的妹妹站在海边，背景里有块礁石，和岛上的礁石一模一样。“她们来过这里。”他声音哽咽，“这些东西……是在告诉我们她们在哪。”
林凡的外卖箱突然发出震动，是他早就没电的手机在响。屏幕上跳出一条短信，发件人是那个三个月前没取餐的客户，内容只有一行字：“跟着银线走，别回头。”
苏易水握紧了那半张船票，票根上的划痕硌得他手心发疼。雾开始散了，远处的洞穴口，红光越来越亮，隐约能看见洞口的岩壁上，刻着无数个名字，像一串被时光串起的秘密。
前路
银色生物退开了，在他们面前铺出一条由银线组成的路。王茂背起医药箱，陈路周检查了消防斧，林凡把手机塞回口袋，拎起了他的外卖箱——里面或许还装着某个未送达的约定。
苏易水走在最前面，他知道，无论洞穴里等着他们的是什么，那些消失的女人，那些缠绕在记忆里的碎片，终于要在这座孤岛上，给出答案了。
雾彻底散去时，朝阳从海平面升起，把无极岛的沙滩染成了温暖的金色。银线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一条通往过去，也通往未来的路。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