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医室的消毒水味还没散尽，晨雾就漫进了教室。沈星淮把祁怀言按在座位上时，对方左肩的新纱布又洇出点红，像朵没开透的花。
“老实坐着。”沈星淮的声音压得低，白大褂的袖口蹭过祁怀言的金发，带起点药草的清香——那是昨夜校医给的安神草，他偷偷塞在了对方的枕下。
祁怀言嗤笑一声，却没动。暗金恐矛靠在桌腿边，矛尖的寒光映着他眼底的倦意，显然昨夜没睡好。他看着沈星淮转身时白发扬起的弧度，忽然想起斗魂台上对方急冲过来的样子，喉结动了动，指尖在桌下蜷成拳。
赫老师抱着讲义走进来时，晨光正爬上黑板。老教授推了推眼镜，粉笔灰在光束里悠悠打转：“昨天斗魂区的事，我听说了。”他的目光扫过祁怀言的左肩，又落在沈星淮紧绷的侧脸，“史莱克的魂师可以好胜，但不能逞能。”
祁怀言的耳尖微微发烫。他想反驳，却被沈星淮按住了手背——对方的指尖冰凉，大概是早上帮他换药时沾了冷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今天讲武魂融合技。”赫老师在黑板上画下复杂的纹路，粉笔与黑板摩擦的声音像砂纸蹭过木头，“最顶尖的融合技，能让两个魂师的力量呈几何倍增长……”
沈星淮的笔尖在笔记本上顿了顿。他想起落日森林里，自己的空间波动与祁怀言的金光偶然共鸣时，空气里泛起的涟漪，像两滴墨在水里晕开。书页里关于“武魂共振”的记载突然清晰，他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祁怀言忽然凑过来，气息扫过沈星淮的耳畔：“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带着点沙哑，显然伤口还在疼，“是不是在想，我们什么时候能练融合技？”
沈星淮的笔尖猛地划出道斜杠。他转头时，撞进对方带着笑意的眼睛里——那里映着晨光，像盛着融化的金。“赫老师说，融合技要看默契。”他低声回怼，却没躲开对方凑近的距离。
“我们还不够默契？”祁怀言挑眉，金发垂下来，几乎要碰到笔记本上的字迹，“上次在森林里，你踢回魂导器的时机，可比演武场练过的还准。”
沈星淮没再说话。他看着黑板上的融合技图谱，忽然觉得那交错的纹路，像极了他与祁怀言交击的武器光芒。晨光透过窗玻璃，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投下暖融融的光斑，把祁怀言指节的薄茧照得格外清晰。
下课铃响时，徐清抱着本《魂兽百科》冲过来，书页在他手里哗哗作响：“星淮！你看这个！黄金龙鳞和空间武魂的融合技！据说能撕裂空间壁垒！”
陈毅然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热包子。他把包子往沈星淮手里塞时，指尖不小心碰到对方的手腕，像触到块温热的玉：“校医说，怀言的伤要多吃灵猪肉。”
祁怀言接过包子时，动作还有点僵。他咬了口，肉汁溅在嘴角，被沈星淮伸手擦掉——指尖的温度烫得他差点把包子掉在地上。“谢了。”他含糊地说，耳根红得像被晨光晒过。
四人往演武场走时，阳光已经热起来了。徐清还在喋喋不休讲着融合技的传说，陈毅然偶尔应一声，目光却总落在沈星淮和祁怀言交叠的影子上。祁怀言的军靴踩在石板上，发出规律的笃笃声，沈星淮的脚步跟在他身侧，白发扬起的弧度偶尔扫过对方的肩头，像在无声地触碰。
路过公告栏时，沈星淮忽然停下脚步。上面贴着新的斗魂赛程，他的名字和祁怀言的名字并排写在一起，后面画着个小小的龙形印记——那是裁判标注的“潜力组合”。
“看来，我们想不练融合技都难了。”祁怀言的声音带着笑意，他抬手拍了拍沈星淮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过来，像团暖融融的火。
沈星淮看着公告栏上的名字，忽然觉得，那些关于默契的定义，或许早已藏在无数个并肩的晨光与夜色里。他抬头时，看见祁怀言的金发在阳光下闪得耀眼，像颗永不熄灭的星。
演武场的风带着青草的气息吹过来，掀起两人的衣摆。沈星淮握紧了手里的星海神灵枪，枪身的蓝色纹路在阳光下亮得像条活的河，与祁怀言的暗金恐矛交相辉映，仿佛在无声地应和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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