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蹄在冰面上打滑,我拽紧缰绳不敢松懈。身后追兵的脚步声渐渐远了,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前方是一片废弃的驿站,我勒马停下,翻身下马。
驿站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棂洒进来。我靠在墙角,掏出怀中的账本,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端详。那些因我的血而显现的新标记,确实与弟弟断剑上的纹路完全一致。
手指抚过账本边缘,我的心跳越来越快。弟弟不是病死的,而是中毒身亡。更可怕的是,账本上的记录显示,这笔毒药竟是从太子府流出的。
我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弟弟临终前的模样。他抓着我的手,说的最后一句话是"姐,有人在演戏..."当时我以为他在说太子和苏挽晴的事,现在想来,或许他说的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你们把我当成替身,却不知我才是真正的主角。"我喃喃自语。
突然,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我迅速熄灭火折子,屏住呼吸。门板被轻轻推开,一个身影闪了进来。
"小姐。"是王嬷子的儿子,"奴才奉命来送信。"
我接过密信展开,太后亲笔写的"速离北境"四个字映入眼帘。纸背却多出行小字,是王嬷子的加密手法。
"裴家旧部已经开始反扑,医官名录上有新发现。"我念完信,抬眼看向他,"带我去见那个人。"
王嬷子的儿子点头,引我穿过驿站后的密道。我们一路前行,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洞中燃着几支火把,地上铺着厚厚的兽皮。
"小姐请坐。"他递给我一碗热汤,"这是从医官家中找到的东西。"
我接过碗,目光落在他手中的油纸包上。打开一看,竟是半块玉佩,与弟弟腕间玉镯的断口严丝合缝。背面刻着裴家的暗记。
"原来如此..."我喃喃道,"弟弟是自愿服毒的。"
"是。"王嬷子的儿子低声道,"医官留下的遗言说,公子临死前还在想着怎么保护您。"
我握紧玉佩,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弟弟为了救我,甘愿成为这场阴谋的牺牲品。
"帮我准备一套男装,"我突然开口,"还有,联系在京中的暗线。我要回京城。"
王嬷子的儿子愣了一下,随即点头:"是。"
我抬头望向洞外,漫天飞雪中,仿佛能看到那座金碧辉煌的皇宫。从前我是棋子,现在该换我来做执棋之人了。
"等着吧,"我轻声说,"这一局,我不会输。"
\[未完待续\]驿站外的风雪渐歇,我裹紧斗篷靠在墙角。火堆噼啪作响,映得对面灰衣人的面具泛着冷光。
"相府旧宅地宫..."我摩挲着断剑刃口,"父亲总说那里藏着家族秘档。"记忆里醉酒的呢喃与此刻账本标记重合,"帮我准备火折子和绳索。"
灰衣人突然压低声音:"小姐当真要独自前往?裴家余党已在京中布网,东厂提督亲自坐镇相府..."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细微响动。我打个手势,对方立即熄灭火堆。透过窗缝望去,三名黑衣人正沿着雪地痕迹追来,为首之人腰间佩刀上晃着个蛇形银牌。
弟弟临终前攥着我手说的最后一句话突然浮现:"姐,有人在演戏..."那时他脖颈处的青紫还未褪尽,腕间玉镯已碎成两半。
"走暗道。"我抓起包裹翻出后窗。寒风卷着积雪扑面,远处京城方向隐约可见灯火连成的星河。
我们贴着山壁前行,直到甩开追踪者。灰衣人递给我一个包袱:"男装和通关文牒都在这里。京中暗线说,东宫近日频繁调动禁军。"
我解开包袱,指尖触到账本边缘残留的血渍。那抹暗红在月光下泛着诡异光泽,忽又想起苏挽晴临别时说的话:"真相在北不在南。"她咽气前攥着我手腕说的那句"小心萧瑾瑜"犹在耳畔。
"传话给太后,就说她的棋子要反盘了。"我撕碎密信扔进溪水,看它化作几缕青烟。手指抚过断剑,锋芒映出眼角泪痣,"你可知道当年医官留下的东西藏在何处?"
灰衣人沉默片刻:"在京郊义庄。但那里已被东厂接管,三日前..."
话音戛然而止。远处林中惊起夜鸦,马蹄声由远及近。我扯下面具塞进怀里,拔出断剑抵住对方咽喉:"若你是诱饵,此刻便让你尝尝这把剑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