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爱小猫妹宝×温柔哥哥顺
【私设架空勿上升】
/
为期一月的哈尔滨站结束，寒冬降临，腊月廿九的暮色里，施画拖着贴满托运标签的行李箱走下城乡巴士。
浙北小城的寒风卷着爆竹碎屑扑来，她裹紧国家队之前发的旧羽绒服，像一片误入年画的金箔，巷口小卖部电视正重播她上月哈尔滨站的《Snowflake》，老板娘嗑着瓜子嘟囔：“这姑娘转得人头晕，能当饭吃？”
县城没有正规冰场，只有商场顶楼的滑冰场，冰面皲裂如旱地，施画在嬉闹人群里练习了下3T，落冰时“咔”地踩进凹槽，脚踝传来针刺般的痛。
“妈妈！她摔了！”穿红棉袄的小女孩惊呼。
施画撑着冰面起身，冰刀刮起一蓬混着碎石的冰屑，墙上的“安全须知”泛着霉斑，某条被撕去半截：“...旋转时请勿...”
等施画悠悠站起来，小女孩惊奇一般的说道：“但这个姐姐转圈好厉害啊妈妈！” 施画低头笑了笑，没说话。
回到家，母亲在厨房炖汤，厨房炖着笋干老鸭煲的热气里，母亲背影纹丝未动，她没抬头：“回来了？”
“嗯。”
“国家队放假几天？”
“初六回去。”
“哦。”
母亲记得她的生日，但从不庆祝，小时候，施画问过为什么，母亲说：“生日有什么好过的？你滑冰拿奖了再说。”
后来她真的拿了奖，母亲也只是点点头：“继续保持。”
今年的大年初四，母亲照例煮了一碗长寿面，放了个荷包蛋，然后出门打麻将了，施画坐在餐桌前，慢慢吃着面，手机里是队友们发来的生日祝福。
在俱乐部里认识的小姑娘今年十岁，名字叫小满，她甚至录了个视频，在冰场上跳了个歪歪扭扭的2A大喊：“小猫老师！生日快乐！明年我要跳3A给你看！”陈虹伊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背景音里她的声调格外明显：“小心裁判判你故意炸冰！”
施画看着屏幕，轻轻笑了。
傍晚，她戴上围巾，一条羊毛红色的，那是朱易在临去美国前送她的生日礼物。
施画独自去了县城的老街，黄昏的街道，腊肉香樟混着硫磺味，街边的红灯笼还没撤下，小贩吆喝着，空气里飘着炸年糕的香味。
施画定定在石桥上看乌篷船载着年货穿过桥洞， 身后突然响起带笑的男声：
她站在桥上发呆，突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
“小猫老师，这么巧？”
汪顺站在她身后，手里拎着一袋橘子，笑得像只晒太阳的萨摩耶。
汪顺朝着她的视线看去，笑了笑 “这河比我亚运会夺金的泳道还窄。”
施画愣住：“……你怎么在这？”
“接了个广告，拍游泳馆宣传片。”他指了指远处，“就那个新建的‘冠军游泳中心’。”
她点点头笑，不知道该说什么，汪顺也没多解释，只是把橘子塞给她：“吃吗？挺甜的。”
他们沿着河边慢慢走，汪顺说游泳队放假了，潘展乐回温州吃海鲜去了，张雨霏在海南晒太阳，覃海洋回老家陪父母了，施画安静地听着，偶尔“嗯”一声，说两声“真好” 。
等经过汪顺所说的游泳中心的时候，拍摄的赞助商认出了施画，她拗不过几人的热情，半推半就的接受了和汪顺拍张广告照片的建议。
等照片定格，施画一件衣服都没脱，汪顺刚从泳池爬上来，在有室内暖气的栏边穿着衣服。
出来后，施画悄悄松口气，和汪顺并排走着。
等走到老街尽头，汪顺突然停下：“等我一下。”
他钻进一条小巷，几分钟后拎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
汪顺另一只手里拎着印有“冠军游泳中心”的纸袋，睫毛好还凝着霜，他晃了晃袋子里的冰鞋—崭新刀套上贴着便签：【小猫老师的生日礼物，小大人别在裂缝冰场练4S】，随即笑着递给了她。
施画怔住：“……你怎么知道？”
“刘玉萱朋友圈说的。”他笑，“那丫头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生日。”
盒子里是一个小小的奶油蛋糕，上面用巧克力画了只歪歪扭扭的猫。
他们逛了半圈，最后去了商场的滑冰乐园，过年的日子冰场几乎空了，但他们来的时机不太对，所幸商场打烊后，有个保安偷偷放他们进冰场。
“给奥运苗子开个后门！”老头笑出豁牙。
汪顺不会滑冰，扶着栏杆小心翼翼挪动，施画忍不住笑：“你这样怎么拍游泳广告？”
“广告又不用我滑冰！”他理直气壮，“再说了，我们都拍完了，你下水不也扑腾得像只猫？”
施画抿着嘴笑，没反驳。
他们在冰场中央点了蜡烛，汪顺掏出手机放生日歌，施画闭上眼睛许愿。
“许了什么愿？”他问。
“说出来就不灵了。”
“那行，明年再问你。”
“不对，我猜是许愿别摔？”他学她比赛前点冰起跳的姿势，差点滑倒。
施画摇头笑，闭眼听见冰层深处传来开裂的脆响。
初六晨雾未散，母亲突然堵在门口：“记得滑行速度，要合理分配，对了，比赛叫什么名字来着？”
“中国杯世界花样滑冰大奖赛，在杭州奥体中心。”她报出拗口的全名，“自由滑要跳后内点冰四周和3Lz+3T连跳。”
母亲点点头，塞来一罐芝麻核桃粉：“补脑的。”
她拖着行李箱下楼，汪顺的车停在路边，车窗摇下，他冲她招手：“顺路，送你去高铁站。”
施画坐进车里，低头系安全带时，发现座位上放着一个纸袋，里面是一条手工编织的红色手绳坠着一颗小小的冰晶挂饰，吊坠里封着真正的首体冰屑。
汪顺的车碾过结霜的菜市场，副驾座上躺着手编红绳。
“我妈非说庙里开过光。”他方向盘打得飞快，“比完杭州，我带你去吃千岛湖鱼头。”
等车掠过茶园时，她让汪顺停了车，快步下去在茶园门口买了一套礼盒装的茶叶，挽袖口时，施画恍然摸到红绳内侧的刻字，她定定看了很久：
【小猫破冰·顺遂平安 - 汪顺母】
施画上了车，将茶叶整齐放在后座，在副驾解释道：“小时候最爱喝这里的红茶，等回去你记得拿给阿姨。”
汪顺透过后视镜，阳光透过车窗照进来，看着后排包装整齐的茶叶，“好”他笑着说。
窗外忽然闪过巨型广告牌：汪顺在泳池劈波斩浪，广告语是“游过岁月裂痕”，牌下站着穿白色羽绒服戴着红色围巾的小小身影，高举猫爪灯牌。
“好快…”施画看着一闪而过的广告牌不由得出神。
汪顺只当她在感叹时间过的快，忽的，他的手机叮咚几条消息传来，施画抬头撇了一眼。
“可以帮我划开吗小猫老师，没有密码。”
施画点点头，是刘玉萱的信息弹出：
【杭州奥体见！我偷学了你的躬身旋转，能转出残影啦！】
施画微顿，抬头有些疑惑，“她怎么知道我在这？”
汪顺摇摇头，施画和他拌了几句嘴，但他笑着说真的不知道，施画看着车上了高速也不敢和他闹，只撇撇嘴让他专心开车。
杭州的比赛在两周后，她的自由滑曲目是《梁祝》，编排里有一个4S和3Lz+3T的连跳，陈教练说，如果发挥稳定，能冲进前三，过了今年，她的年纪已经向成年组迈步了，俱乐部联赛报青年组稳拿牌，但成年组能攒国际积分，她想和更强的人比。
她垂眸摸了摸手腕上的红绳，心想，这次或许能滑得更好一点，对吗？
冰晶在腕间折射晨光，像落在掌心的星，窗外，远处的山峦覆着薄雪，阳光洒下来，像冰场上的追光。
新的一年，开始了。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