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桃山,血月与老人,眼球
晨光艰难地刺破云层,将蝶屋药圃中沾着露水的紫藤花染上淡金色。梦子裹紧特制斗篷的兜帽,快速穿过廊下那片阳光暂时无法触及的阴影,指尖还残留着为炭治郎梳理肌肉后的微麻感。嘎吉在她肩头不安分地跳来跳去,啄食她兜帽缝隙间漏下的几缕银发。
“嘎!累死了嘎!本大人的翅膀都要飞断了!梦子大人,歇会儿嘎!”
梦子没理会嘎吉的抱怨,心思还缠绕在玄弥体内那些狂暴能量流上。突然,一阵冰冷的不安毫无预兆地攫住了她——像有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她的心脏。银发遮掩下的紫色瞳孔骤然收缩。桃山…那位独居的老人…狯岳已经堕鬼!按照原本的命运轨迹,那位恪守着武士道精神的前鸣柱,此刻应该已经……她猛地停住脚步,指甲掐进掌心。
“嘎吉!”梦子的声音因突如其来的恐惧而紧绷,“立刻带我去桃山!桑岛慈悟郎先生那里!快!”
嘎吉被她语气里的急迫惊得炸起羽毛:“嘎?!现在?桃山可远嘎!”
“没时间解释了!用最快速度!”梦子一把抓起挂在门边的加厚斗篷,将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只留一条狭窄的视缝。
“该死,我怎么能忘了呢!”
她甚至来不及向忍或香奈惠交代去向。那不详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着她的心脏越收越紧。杏寿郎送的白玉紫藤簪在她匆忙的动作下微微松动,冰冷的玉质贴着滚烫的额角。
***
嘎吉拼尽全力,如同一道黑色的箭矢撕裂云层。下方连绵的山峦飞速倒退,风在耳边呼啸,带着晚夏将尽的燥热。梦子紧紧跟在嘎吉羽翼下方,宽大的斗篷被气流撕扯得猎猎作响。她紧握着自己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阳光偶尔穿透云隙,如同烧红的钢针扎在斗篷上,带来阵阵灼痛,但她此刻的心比这灼痛更焦灼。
*快一点…再快一点!* 她在心中无声呐喊。狯岳堕鬼的消息恐怕早已传到。以桑岛先生那近乎古板的荣誉感,他绝不会允许自己培育出恶鬼而苟活于世。原著中那惨烈的一幕——老人独自在桃山小院,在无介错人(介错人是日本剖腹自杀仪式中的协助者,主要职责是在剖腹者完成剖腹动作后,迅速将其斩首以减轻痛苦)的情况下切腹自尽的画面——如同冰冷的刀锋切割着她的神经。
当嘎吉终于一个俯冲,穿过桃山特有的、带着松脂清香的薄雾,降落在那个熟悉的、围着竹篱的小院时,浓重的血腥气已经如同冰冷的铁锈,弥漫在午后的空气里。
“嘎!血!好多血嘎!”嘎吉尖利的叫声刺破了山间的宁静。
院门虚掩着。梦子几乎是撞了进去,兜帽因剧烈的动作滑落,银发在惨淡的天光下流淌。眼前的景象让她的血液瞬间冻结。
桑岛慈悟郎——那位脸上带着刀疤、身材矮小却总挺直腰杆的倔强老人——此刻如同被折断的枯枝,佝偻着倒在廊下的血泊之中。他惯用的那根拐杖滚落在几步之外。深色的和服前襟被他自己用短刀割开,一道狰狞的横向切口横贯腹部,切口边缘的皮肉翻卷,深可见脏。大量的鲜血浸透了身下的木质地板,汇聚成一片刺目的暗红,甚至顺着廊阶的缝隙,滴滴答答地渗入下方的泥土。他的脸色是死灰般的青白,双目紧闭,只有胸口极其微弱的、几乎无法察觉的起伏,证明这具残破的躯体还残留着一丝游魂般的气息。
“桑岛先生!”梦子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颤抖。她扑跪在血泊旁,冰冷的血液瞬间浸透了她膝头的布料。恐惧和自责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还是晚了!狯岳背叛的消息如同最恶毒的诅咒,终究击垮了这位将责任看得比生命更重的老人。
“嘎!没…没救了嘎?”嘎吉惊恐地落在旁边,绿豆眼瞪得溜圆。
“有救!”梦子厉声喝止,强行压下翻涌的鬼血本能。她深吸一口气,刺鼻的血腥味直冲肺腑。不能慌!还有一丝气息!指尖瞬间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近乎刺目的翠绿光芒!比治疗炭治郎时更浓郁,比梳理玄弥体内能量时更精纯!无数细如发丝、闪烁着生命光泽的藤蔓从她指尖疯狂涌出,如同拥有自我意识的灵蛇,精准而迅猛地刺入老人腹部的狰狞伤口!
藤蔓尖端轻柔而迅速地探入腹腔内部,梦子的意识高度凝聚,通过藤蔓的感知“看清”了内部的惨状:肠管破裂,血管断裂,生命正随着汩汩流淌的鲜血飞速消逝。她银牙紧咬,紫色眼眸亮得惊人,所有精神力倾注于指尖。
修复!止血!稳定!
翠绿的藤蔓在腹腔内化作最精妙的手术器械和生命导管。纤细的藤丝缠绕住断裂的血管两端,强行封闭,阻止血液进一步流失;更细微的藤须如同织网的蜘蛛,在破裂的肠道创口处交织、缝合,分泌出促进组织粘合再生的温和生机之力;同时,一股股精纯的生命能量,如同温热的泉水,顺着藤蔓的核心源源不断地注入老人濒临枯竭的心脉和四肢百骸,强行吊住那缕即将消散的生机。
汗水如同小溪般从梦子的额角滑落,浸湿了她鬓边的银发,杏寿郎送的那支白玉紫藤簪在汗水和血光的映衬下,流转着清冷而坚定的微光。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身体因巨大的能量输出和精神负荷而微微颤抖。本源之力在飞速消耗,每一次藤蔓的精准操作都伴随着精神的剧痛。但她不能停!指尖的光芒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凝实。
时间在生与死的拉锯中变得无比漫长。夕阳的余晖终于吝啬地给院中的血迹镀上了一层凄艳的金边。就在梦子感觉自己即将被抽空的刹那,桑岛慈悟郎那微弱得几乎消失的脉搏,终于在她藤蔓的感知下,重新变得清晰了一分!虽然依旧微弱,却不再是风中残烛,而是如同被重新点燃的火星!
“呼……”梦子猛地吐出一口浊气,缠绕指尖的藤蔓光芒缓缓收敛。她几乎脱力地用手撑住地面,才不至于倒下。腹部的致命伤口已被藤蔓暂时封闭止血,内腑的破损得到了最大限度的修复和稳定。老人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但呼吸已经脱离了那种濒死的游丝状态,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
“嘎!活了?真活了嘎?”嘎吉难以置信地扑棱着翅膀。
“暂时…稳定了。”梦子的声音沙哑不堪,带着浓重的疲惫,“但必须立刻送回蝶屋!他需要最好的后续治疗和静养!”她没有使用“归尘之种”,这不仅因为代价过于沉重且桑岛先生早已过了30岁,更因为桑岛先生的责任已尽——善逸终将亲手斩断狯岳带来的耻辱。此刻,她只需救回这条本不该在此刻断绝的生命。
她小心翼翼地用藤蔓编织成一副柔软的担架,将昏迷的老人平稳托起。暮色四合,山间的风开始转凉。梦子重新拉好兜帽,最后看了一眼廊下那片触目惊心的暗红色血泊,以及那柄染血的、象征武士最后尊严的短刀,心中沉甸甸的。她抱起老人,紧紧跟上嘎吉带来的微风。
“回蝶屋”
***
蝶屋彻夜未眠。当嘎吉身后跟着的梦子和重伤的桑岛慈悟郎冲破夜色降落在庭院时,惊呼声瞬间响起。
“天啊!是前鸣柱桑岛先生!”神崎葵第一个冲过来,看到老人腹部的惨状和满身凝固的血迹,小脸煞白。
“快!准备手术室!生理盐水!止血钳!强心剂!还有忍小姐特制的再生药剂!”香奈乎的反应更快,声音虽轻却条理清晰,她粉紫色的眼眸扫过梦子苍白的脸和摇摇欲坠的身体,“梦子姐姐,你…”
“我没事!先救他!”梦子打断她,声音不容置疑。她亲自用藤蔓将老人平稳地移送至手术台上。小葵的身影如同一道蓝色的疾风卷入手术室,她看了一眼桑岛腹部的伤口,又看了一眼梦子用藤蔓之力强行封闭、甚至能看到细微绿色脉络的内里,蓝色的瞳孔猛地一缩。没有一句废话,小葵立刻戴上手套,眼里的担忧仿佛沉淀了夜色。
“干得漂亮,暂时吊住了命。剩下的交给我和小清她们。”小葵的声音罕见地没有带刺,冷静得如同冰封的湖面,“准备缝合!菜穗,清理创口,注意感染!梦子,你出去!别在这里碍事!”最后一句是对梦子说的,语气是惯常的不耐烦,却带着一丝不容反驳的强硬。
梦子知道自己已是强弩之末,强撑的精神一旦松懈,过度消耗带来的眩晕和鬼血反噬的嗜血冲动便汹涌而至。她顺从地点点头,脚步虚浮地退出了弥漫着血腥和消毒水气味的手术室。门外,香奈惠姐姐已闻讯赶来,粉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忧虑。
“小梦子!”香奈惠连忙扶住她,“你的手怎么这么冰?发生什么事了?”
梦子疲惫地靠在香奈惠温暖而单薄的肩上,嗅着她身上熟悉的药草清香,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她简单讲述了桃山所见。听到桑岛先生因狯岳堕鬼而切腹自尽时,香奈惠倒吸一口冷气,眼中充满了悲悯。
“幸好有你…小梦子…”香奈惠轻轻拍着她的背,像安抚受惊的孩子,“桑岛先生会挺过来的。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她注意到梦子发间那支玉簪有些歪斜,伸手温柔地替她重新簪好。冰凉的玉质触感,让梦子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一瞬。
梦子没有去休息。她只是回到自己那间弥漫着淡淡紫藤冷香的房间,脱下沾满桑岛先生血迹的斗篷,换上一身干净的深紫色便服。她坐在窗边的阴影里,窗外是沉沉的夜色,月光被浓厚的云层遮蔽,只有零星几点星光。嘎吉累得在她脚边的软垫上蜷成一团,沉沉睡去。
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间——那里空无一物,但她仿佛能感受到杏寿郎颈间那条月华藤围巾的柔软触感。她送给他的信物,此刻正妥帖地守护着他的心脉吧?而他赠予的白玉紫藤簪,则冰冷地贴着她的头皮,提醒着她被珍视的温暖。
桑岛先生获救了,但这份“改变”带来的沉重感并未减轻。狯岳的堕落如同投入命运长河的石子,涟漪已然扩散。未来会走向何方?她强行救回本该自尽的桑岛先生,是否会让善逸失去在彼岸获得爷爷认可、从而觉醒“火雷神”的契机?她不知道。她只知道,当看到老人倒在血泊中的那一刻,她无法袖手旁观。
***
夜深如墨,万籁俱寂。蝶屋只有手术室的方向还亮着灯火,隐约传来小葵冷静的指令声。梦子毫无睡意,过度消耗后的精神异常亢奋,心绪纷乱如麻。她悄无声息地起身,推开后门,来到蝶屋后方那片僻静的药圃。这里远离手术室的灯火,弥漫着泥土、药草和紫藤花的混合气息,是她常来汲取植物生机、稳定心绪的地方。
她赤着脚,踩在微凉的泥土地上,感受着脚下蓬勃的生命脉动。指尖微动,几缕细小的藤蔓探出,轻柔地缠绕上旁边一株星见兰的叶片,汲取着植物纯净的生机,缓慢补充自身的消耗。银发在无风的夜色中流淌,发间的白玉簪折射着微弱的星芒。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却让她浑身汗毛倒竖的寒意,毫无征兆地顺着脊椎猛地窜了上来!
那不是物理上的寒冷,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属于“鬼”的感应!冰冷、粘稠、充满了窥探的恶意!与锻刀村温泉边感应到的上弦气息截然不同,它更加隐秘,更加……空洞。
梦子的身体瞬间僵住,如同被毒蛇盯住的青蛙。她猛地抬头,紫色瞳孔在夜色中急剧收缩,死死盯向药圃边缘、一株高大紫藤花架的顶端!
那里,在浓密藤叶的阴影深处,悬浮着一颗眼球。
一颗巨大、惨白、布满猩红血丝、瞳孔如同无底深渊般的眼球!
它没有睫毛,没有眼皮,就那么突兀地、直勾勾地“长”在虚空之中。瞳孔深处,仿佛有无数细小的、蠕动的黑色丝线,构成一个扭曲的、类似“肆”字的符纹。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针,穿透夜色的阻隔,精准地锁定在梦子身上,充满了非人的、纯粹的窥视欲。
上弦之肆·鸣女!
这个名字如同冰锥刺入梦子的脑海。无惨麾下新任的上弦之肆!其血鬼术“无限城·操控”能将空间任意扭曲连接,是无限城真正的主宰者!她此刻的眼睛出现在这里,意味着什么?
无惨已经彻底锁定了蝶屋的位置?锁定了桑岛慈悟郎被救回这里?还是……锁定了她这个“异常”的存在?
巨大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巨手攫住了梦子的心脏,几乎让她窒息。白天救下桑岛先生带来的片刻慰藉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刺骨的寒意。鸣女的眼珠在此刻出现,绝非偶然!这冰冷的目光,就是最终决战拉响的、无声的丧钟!
无限城……那个扭曲的迷宫,吞噬生命的血肉魔窟……马上就要开启了!
“嘎……”一声微弱的、带着恐惧的鸦鸣从身后传来。是嘎吉,它不知何时醒了,跟了出来,此刻正炸着羽毛,绿豆眼惊恐地望着花架顶端那颗恐怖的眼球。
梦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缠绕的藤蔓无声地缩回袖中,紫眸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被强行压下,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她不能攻击,不能暴露更多。她只是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仿佛只是整理被夜风吹乱的鬓发。指尖轻轻拂过发髻间那支温润的白玉簪——杏寿郎的心意,此刻是支撑她直面这深渊之眼的唯一支点。
冰冷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数息,那瞳孔深处的“肆”字符纹似乎微微转动了一下。随即,如同它出现时一样诡异,那颗惨白的眼球无声无息地隐没在浓密的紫藤叶影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那股令人作呕的窥视感残留的空气,证明着刚才的惊悚并非幻觉。
“嘎!那…那是什么鬼东西嘎!”嘎吉这才敢飞上梦子的肩头,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梦子没有回答。她只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凭夜风吹拂着她银白的长发和单薄的衣衫。月光终于艰难地撕开了一片云层,清冷的光辉吝啬地洒落下来,照亮了她过于苍白的脸颊,也照亮了她紫色眼眸中那深不见底的凝重。
她知道,这短暂的、用无数牺牲换来的平静,结束了。鸣女的目光如同无惨延伸出的触手,已经触碰到了他们最后的避风港。产屋敷大人的计划、珠世小姐的药剂、柱集训的成果、她的“归尘之种”……所有的一切,都将被投入那座名为“无限城”的、最终的绞肉机之中。
“梦子?”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梦子身体微微一颤,却没有回头。是杏寿郎。他颈间那条银白色的月华藤围巾,在清冷的月光下流淌着温润而坚韧的光泽,如同暗夜中唯一的暖色。他显然是被桑岛先生的事惊动,刚从外面赶回。
“你怎么在这里?”杏寿郎大步走近,金红色的眼眸第一时间锁定了她苍白得异常的脸色和身上未散尽的淡淡血腥气,眉头紧锁,“桑岛先生那边忍说暂时稳定了。你…”他的目光锐利如鹰,扫过她刚才注视的花架顶端,又落回她脸上,“发生什么事了?你的气息很乱。”
梦子缓缓转过身。月光勾勒出杏寿郎挺拔的身形,炎柱的羽织在夜风中微微拂动。他眼中的关切和担忧如此真切,如同燃烧的火焰,灼烫着她冰冷的心。她看着他颈间的围巾——那是她用心血编织的守护。她看着他金红色的眼眸——那里面清晰地映着她此刻脆弱而惊惶的影子。
决战将临的沉重、救下桑岛却引来鸣女窥视的复杂、对未知未来的巨大恐惧、以及那份深埋心底、注定被遗忘的爱恋……无数情绪如同藤蔓般绞缠着她的心脏,勒得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张了张嘴,想告诉他关于鸣女的眼睛,关于无限城即将开启的警兆,关于那冰冷窥视带来的窒息感……
但最终,千言万语只化作一声近乎崩溃的哽咽。她猛地向前一步,如同寻求庇护的幼兽,将脸深深埋进杏寿郎宽阔而温暖的胸膛。双手紧紧环抱住他精壮的腰身,仿佛要抓住这暴风雨前最后的港湾。
杏寿郎的身体瞬间僵住,随即毫不犹豫地收紧双臂,用自己坚实滚烫的怀抱紧紧包裹住她微凉颤抖的身体。宽厚的手掌带着安抚的力量,一下下拍着她的后背。月华藤围巾柔软的布料贴着她的脸颊,带着他灼热的体温和令人安心的气息。
“别怕,梦子。”杏寿郎低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如同磐石般沉稳有力,带着能驱散一切阴霾的灼热信念,“无论发生什么,我在这里。”
他的心跳声沉稳有力,咚咚咚地敲击着她的耳膜,如同战鼓,驱散着她心中的恐惧。月光下,他颈间的银白围巾与她发间的白玉紫藤簪,无声地交映着温润的光泽。藤蔓与火焰的羁绊,在此刻紧紧缠绕。
梦子闭上眼睛,贪婪地汲取着这份温暖和力量。她知道,这短暂的温存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鸣女冰冷的目光如同跗骨之蛆,预示着通往无限城那扇地狱之门,已在黑暗中缓缓开启。而她和杏寿郎,以及所有背负着命运的人们,即将踏入那最终的、染血的战场。
(第四十四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