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甜锋

烘焙坊新店面的装修声从巷口飘过来时，吴所畏正帮池骋整理衬衫领口。深灰色的布料熨得笔挺，却被对方故意歪着的领带搅乱了形状。“再闹就赶不上跟你妈约的时间了。”他伸手把领带扯直，指尖蹭过池骋温热的喉结。

池骋抓住他的手按在胸口，掌心贴着心脏跳动的位置，“我妈昨晚又问，”他低头在吴所畏指节上咬了口，轻得像挠痒，“你什么时候跟她学做糖醋排骨。”

车开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池母站在单元楼下。她穿了件米白色针织衫，手里拎着个保温桶，看见他们下车，脸上的严肃立刻软下来，把桶往吴所畏手里塞：“刚熬的银耳羹，放了莲子，你上次说喜欢。”

进电梯时，池母的目光落在吴所畏身上的毛衣上，嘴角悄悄翘起来：“领口是不是有点松？下次给你织紧点。”池骋在后面偷偷掐了把吴所畏的腰，眼底藏着笑，像只偷腥的猫。

客厅的茶几上摆着本装修杂志，翻开的页面正好是烘焙店的设计图。“小帅说想要个玻璃展柜，”池母指着图上的雕花，“我让老木匠留了最好的红木，下周就能开工。”她突然看向池骋，“你别总欺负所畏，上次他后腰疼，还是张阿姨跟我说的。”

池骋的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揽过吴所畏的肩：“我哪有，明明是他自己硬撑着修服务器。”吴所畏靠在他怀里笑，指尖在他掌心画着圈，银耳羹的甜香在屋里漫开，混着阳光的暖。

下午回公司时，郭城宇的电话打了过来。背景里吵吵嚷嚷的，还夹杂着摔东西的声音。“周总的外甥来闹了，”他的声音绷得很紧，“说我们抢了他的铺子，还把展示柜砸了。”

池骋挂了电话就往烘焙坊赶，吴所畏坐在副驾上，看着他紧握着方向盘的手，指节泛白。车拐进巷子时，正看见周外甥被警察按在墙上，他怀里还抱着块摔碎的玻璃，嘴里骂骂咧咧的。

姜小帅站在门口，眼眶红红的，手里攥着块没摔碎的马卡龙，奶油沾了满手。郭城宇把他护在身后，衬衫袖子卷起来，露出胳膊上的抓痕。“警察同志，”他把监控录像递给民警，“他不仅砸东西，还想抢收银台的钱。”

周外甥突然挣开警察的手，冲过来想抓姜小帅，却被池骋一脚踹在膝盖上，“咚”地跪在地上。“还敢动手？”池骋的声音冷得像冰，“你叔在里面还没出来，要不要我让张律师把你也送进去？”

周外甥的脸瞬间白了，瘫在地上说不出话。警察把他架起来时，他还在嘟囔着“你们等着”，却没了刚才的嚣张。姜小帅突然跑过来，把手里的马卡龙塞进郭城宇嘴里，声音带着哭腔：“你胳膊疼不疼？”

郭城宇嚼着马卡龙，甜得眼睛都眯起来，伸手把他脸上的泪擦掉：“傻瓜，这点小伤算什么。”他低头时，鼻尖蹭过姜小帅的额头，动作温柔得像在呵护易碎的糖。

吴所畏看着他们相握的手，银镯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池骋走过来，悄悄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驱散了刚才的紧张。“张姐已经联系装修队了，”他低声说，“明天就能把展柜修好。”

晚上在烘焙坊收拾时，姜小帅突然从后厨端出个蛋糕。巧克力胚上用奶油写着“谢谢”，歪歪扭扭的，却裹着满满的心意。“我特意加了榛子碎，”他把叉子递给吴所畏，“你上次说喜欢这个口感。”

郭城宇从冰箱里拿出瓶红酒，开瓶时木塞“啵”地弹出来，吓了姜小帅一跳。“别慌，”他笑着把酒杯递过去，红酒在杯里晃出浅浅的涡，“庆祝我们打跑了坏人。”

吴所畏喝了口红酒，果香混着蛋糕的甜，在舌尖漫开时，池骋的手悄悄搭在他的腿上。窗外的路灯亮了，在玻璃上投下暖黄的光，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幅完整的画。

回去的路上，车开得很慢。池骋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着，哼着首老情歌。“下周系统内测，”他突然开口，侧头看了眼吴所畏，“结束后我们去海边，我订了带阳台的民宿。”

吴所畏点头时，指尖碰了碰对方的手。池骋反手握住他，掌心的纹路嵌进他的指缝，像要永远扣在一起。远处的桥灯亮成串，倒映在水里随波晃动，像条流淌的星河。

车停在楼下时，池骋突然倾身过来，吻落在吴所畏的唇角。带着红酒的醇香和巧克力的甜，在唇齿间缠绵成暖。“早点休息，”他抵着对方的额头，声音里裹着笑意，“明天还要去看展柜呢。”

吴所畏推开车门时，池骋又拉住他，把件外套披在他肩上。“晚上风大，”他的手指在领口处轻轻拢了拢，“别着凉。”

楼道里的声控灯随着脚步亮起，吴所畏回头看了眼，池骋还站在楼下，车灯在他身后亮着，像双温柔的眼睛。他笑着挥了挥手，转身往上走，外套上还残留着对方的气息，混着晚风的凉，在心里酿成股安稳的暖。

进门后，吴所畏把姜小帅送的蛋糕放在冰箱里，玻璃门上映出自己的影子，嘴角还带着没散去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