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江户·安政五年
春日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樱花，在庭院的青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微风拂过，粉白的花瓣簌簌落下，沾染了两个少女的发梢与衣襟。
“看招！天然理心流·蜻蜓斩！” 河原依清脆的喝声打破了午后的宁静。她手中的木刀迅疾而出，刀尖精准地刺向一片飘落的樱花花瓣，动作轻盈而灵动。
“太慢了哦，小依。” 雅乐绫微微一笑，甚至没有完全起身，只是手腕一翻，手中的木刀向上轻轻一挑。
只听“啪”的一声轻响，河原依的木刀被一股巧劲引开，她整个人也因力道落空而向前踉跄了一步。
“哎呀！不公平！绫姐姐你耍赖！”河原依稳住身形，鼓着脸颊抱怨道，但眼中却满是笑意，没有丝毫懊恼。“柳生新阴流的‘无刀取’太欺负人了！”
“是你太专注于攻击一点，忽略了身形的平衡。”雅乐绫收起木刀，站起身替河原依拍去肩膀上的花瓣。她的年纪比河原依略大一些，举止间已有了一份属于武士家大小姐的沉稳气度。
“反正有绫姐姐在嘛。”河原依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将来要是遇到危险，绫姐姐一定会保护我的，对吧？”
雅乐绫无奈地摇摇头，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河原依的额头：“你呀，剑道修行岂可依赖他人？自身强大才是根本。不过……”她顿了顿，语气认真起来，“无论何时，我自然会护你周全。”
“嘿嘿，我就知道！”河原依笑得更加灿烂，拉着雅乐绫在樱花树下坐下，“那说好了哦！等我们长大了，也要像现在这样，一起练剑，一起看樱花，永远都不分开！”
“嗯，说好了。”雅乐绫轻声应道，唇角微扬。
安政五年冬·江户城奥书院
德川家定，第十二代征夷大将军，是个被鸦片和疑心病蛀空的男人。
他的手指枯瘦如柴，总是神经质般敲打着扶手，眼珠浑浊，像两颗泡在药酒里的玻璃球。黑船的炮声震碎锁国的美梦之时，他做的第一件事，是下令烧毁所有与洋学有关的书籍。
第二件事，是杀人。
“天理会回来了。”
这句话像瘟疫般在江户的街巷间蔓延。町民们流言四起，说那些披着人皮的恶鬼就藏在商船里，躲在寺院的阴影下，甚至混进了幕臣的宅邸。
德川家定相信了每一个字。
他下令搜查所有可疑者，而“可疑”的定义，全凭他的心情。
德川家定手上攥着《异国船打拂令》，窗外飘着今冬第一场雪，却掩不住城外黑船留下的焦油味。
“又让天理会的老鼠溜进来了？”他突然将文书摔在阿部正弘脸上，“连品川奉行所都藏着他们的密信！”
老中安藤信正跪着向前挪了半步：“将军明鉴，此番查获的文书上……”他故意停顿，等将军浑浊的眼珠转向自己，“有河原正清大人的花押。”
“将军大人！”老中堀田正睦急切道，“此事万万不可轻率啊！河原家世代忠良，这种所谓证据，实在……实在难以采信……”
“蹊跷？”井伊直弼打断了他，“堀田大人是怀疑本大老，还是怀疑为幕府尽忠的目付？”
他抬手一挥，身旁一名小姓立刻将装着证物的托盘呈上，里面是盖有河原家花押，落款为嘉永三年的兰学书简，天理会教徒胁坂安五郎的供状、从河原家侍女房中搜出的十字架。
“这十字架……”若年寄本庄宗秀刚要说话，却突然被本多忠民踩住衣摆。
“将军大人明鉴，”井伊直弼说道，“天理会妖孽，蛰伏百年，其心不死。黑船叩关，国门动摇，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任何一丝隐患，都可能导致万劫不复之境地。”
“对……对，你们都说朕昏聩！都说朕多疑！”德川家定指着崛田正睦，“可知就是这份多疑，让朕活到了今天！宁可错杀一千！绝不能放过一个！一个都不能！”
堀田正睦浑身一颤，不敢再发一言。他知道，一切已无法挽回。
判决来得很快。
没有审问，没有辩解的机会，只有一道盖着朱印的命令：“河原一族，诛！”
德川家定在发出这道命令后，难得地睡了个好觉。
他梦见自己站在高处，脚下是成千上万具尸体堆成的山。
江户·河原府邸
雅乐龙牙以“阴忍”步法踏过积雪，十二名新选组队士呈“雁行阵”散开。他左手拇指轻推影秀刀的刀镡，发出“咔”的一声轻响，这是柳生新阴流·青眼构的起手式。
“不留活口，包括猫狗。”龙牙的声音压得很低，“北面三人负责破门，其余人按甲州流兵法封锁要道。”
大门被撞开的刹那，河原家侍卫长堀内正次立即摆出香取神道流·霞构的起手式，但龙牙的影秀刀已如毒蛇般刺出。
柳生新阴流·无二剑！
堀内仓促格挡，却见那刀光诡异一转，竟顺着他的太刀刃缘滑下！
血光迸现，崛内正次的太刀连同上半身被斜向斩断，切口处的肋骨泛着森白的光。
“新选组办事，闲杂退散。”龙牙挥刀血振，一名年轻队士看着堀内分成两半的尸体，忍不住弯腰呕吐。龙牙头也不回，反手一刀刺穿他的喉咙。
“临阵失态者，死！”
天然理心流·切落！
一名武士怒吼着冲来，太刀高举过头。龙牙侧身，影秀斜斩，刀锋精准地劈入对方手腕关节，筋腱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接着一脚踹碎他的膝盖骨，让他跪在血泊里，影秀刀从他的下巴刺入，贯穿头颅。
“龙牙！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河原正清刀尖微垂，正是鹿岛新当流·切落的预备动作，“我河原家对幕府忠心耿耿！此乃构陷！我要面见将军申辩！”
龙牙突然变招为“药丸自显流”上段架势，这是以劈砍见长的萨摩秘剑。两刀相撞时火花四溅，河原正清被震退三步。
“申辩？”龙牙刀锋一转使出一刀流·切先技，削掉河原正清左手拇指，“将军的意志，即是最终裁决。尔等之罪，就是活着。”
庭院另一侧突然传来惨叫。一名队士被河原家臣用小野派一刀流·柳叶打砍断右腿，正拖着血痕爬行求救。
“队……队长救我……”伤者哀求道。
龙牙眉头微皱，影秀刀使出“介错”技法刺入队士左肋。他手腕一拧，刀身在血肉中旋转半周，随即向上斜挑，切断气管的同时也终结了惨叫。
“废物没有生存价值。”
河原正清趁机拾起太刀，一记“燕返”直取龙牙咽喉。龙牙侧身避过，影秀刀如闪电般划过河原正清的脖颈，龙牙左手一探，精准抓住了河原正清的发髻。“二十个。”他低声计数，将首级抛给身后的队士。
寝殿方向，河原夫人手持怀剑，以户田流短剑术死守女儿房门。龙牙冷笑一声，使出古武道·锁镰术，从袖中甩出一条细锁链。锁链如毒蛇般缠住夫人手腕，影秀刀寒光一闪，断腕带着怀剑一起落地。夫人还未及惨叫，锁链已经缠上她的脖颈。龙牙缓步后退，拖行着挣扎的河原夫人在雪地上划出五间长的血痕，最后一脚踩碎了她的喉骨。
“母亲！”河原依的哭喊声传来。
龙牙的目光扫过她，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看一个陌生的死人。
香取神道流·霞之太刀！
影秀刀光并非直来直往，而是如朝霞薄雾，飘忽不定，难以捕捉轨迹。一名试图保护河原依的年轻武士，刀刚举起，便觉颈间一凉，鲜血喷溅而出。
柳生新阴流·水月！
龙牙身法流转，避开侧面刺来的长枪，影秀刀顺势贴枪杆滑入，持枪者手指连同咽喉被一并切断。
他的剑术精准、高效，且极度残忍。并非为了尽快结束战斗，而是为了最大限度地施加痛苦和恐惧。他专挑非致命处下手，欣赏着对手在绝望中流尽鲜血的缓慢过程。
“恶魔！你是恶魔！”河原依悲愤交加，抓起一把短刀冲向龙牙。
龙牙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以体术·蹴肋精准踢在河原依肋下，骨骼碎裂声清晰可闻。她惨叫着倒地，龙牙却看也不看，反手一刀“逆风”，将身后试图偷袭的另一人开膛破肚。
“为什么……为什么……”河原依徒劳地举起木刀。
“因为这是将军的意志。而雅乐家的忠诚，不容置疑。”龙牙举起了刀，“将军说你们有罪，那你们就有罪。”
就在影秀刀既将落下的瞬间，两名浑身是伤的家臣不顾一切地扑上来，一人死死抱住龙牙的腿，另一人用尽最后的力气将河原依猛地推向后院暗门。
“小姐快走！”
龙牙眉头一皱，影秀刀向下刺穿抱住他腿的家臣背心。同时左臂一振，将另一名家臣震得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龙牙踏入屋内，侍女们蜷缩在角落，他没有犹豫。
香取神道流·乱雪！
刀光如暴雪般肆虐，鲜血四处泼洒。
一个年幼的侍女躲在柜子里，被龙牙拖出来时已经吓得失禁。
“求、求您……”
龙牙的刀尖抵在她的喉咙上，轻轻一划。“吵死了。”
“小姐，快走！老奴等断后！”老仆森嘉右卫门将河原依推进暗门，随即挥舞着双刀从侧面杀出，小太刀使出一刀流的“卷落”，打刀则是标准的二天一流·十字斩。
龙牙不急不缓地以刀鞘格挡，突然一个矮身，鞘尾重击在森嘉左膝，森嘉跪倒在地。龙牙的刀柄随即砸在他太阳穴上，影秀刀紧跟着贯穿口腔，将他钉在了门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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