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风卷着落叶，在操场上铺了层金褐色的地毯。左奇函和杨博文并肩走在跑道上，踩着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下周六的秋游，你去吗？”杨博文踢着脚边的叶子，声音被风吹得轻轻的。
“去。”左奇函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其实最烦集体活动，但杨博文眼里的期待太明显，让他说不出拒绝的话。
杨博文笑了，从书包里拿出条围巾：“天气凉了，你总穿得少，这个给你。”
是条深灰色的围巾，毛线织得很密，边缘还绣着片小小的银杏叶。左奇函接过来，指尖摸到那片叶子时，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你织的？”
“嗯，”杨博文有点不好意思，“第一次织，可能有点丑。”
“不丑。”左奇函立刻围到脖子上，长度刚刚好，带着点杨博文身上的温度，“挺好看的。”
两人走着走着，杨博文突然停下脚步，抬头看他：“左奇函，我们去那边坐会儿吧。”
看台在操场尽头，被茂密的爬山虎遮住了大半，很少有人去。左奇函跟着他坐下，刚想问怎么了，就被轻轻抱住了。
杨博文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声音闷闷的：“刚才看到有同学在背后指指点点，说我们……”
左奇函的心一紧，伸手把他搂得更紧了些：“别理他们。”
“我才不怕。”杨博文蹭了蹭他的肩膀，声音亮了些，“就是觉得，能跟你在一起，挺好的。”
风穿过看台的缝隙，带着落叶的气息。左奇函低头，能闻到围巾上淡淡的毛线香，还有杨博文发间的皂角味。他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说：“我也是。”
不远处的银杏树下，张桂源正把一件厚外套披在张函瑞身上。男生刚才跑着捡落叶，鼻尖冻得红红的，手里捧着一大把金黄的叶子，像捧着堆星星。
“傻不傻？这么冷还跑。”张桂源的语气有点凶，手却很轻地帮他拢了拢外套领口。
“你看这个！”张函瑞献宝似的递过片叶子，“像不像蝴蝶？”
叶子边缘有点卷了，歪歪扭扭的，根本不像蝴蝶。张桂源却接过来，揣进了口袋：“还行。”
张函瑞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突然踮起脚，飞快地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转身就跑，声音像被风吹走的铃铛：“我去告诉博文，你夸我捡的叶子好看！”
张桂源愣在原地，手摸着脸，那里还留着点温热的触感。他看着张函瑞跑远的背影，嘴角忍不住扬起来，又赶紧压下去，假装镇定地跟了上去，脚步却比平时轻快了许多。
落叶还在往下飘，像一场不会结束的金色细雨。两对少年的身影在树下交错，笑声被风卷着，飘向很远的地方。他们的故事，像这深秋的阳光，温暖而绵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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