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利店的玻璃门在她身后合上，水瓶还握在手里，瓶身残留的凉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左眼泪痣的红晕没散，光屏角落的预知画面像卡住的胶片，反复播放林夏攥着血票站在聚光灯下的样子，千濑把空瓶捏扁，塞进垃圾桶，指尖在瓶壁敲了三下
光屏闪出一行字：【副导演今晨07:15进入女更衣区，持有钥匙时长2分17秒】
她转身就走，香槟色西装下摆扫过巷口的风，替补身份不是终点，是陷阱的开始，训练服失踪，不是疏忽，是掐时间的清除程序，她得赶在林夏崩溃前，把舞台抢回来
后勤通道的门禁刷得干脆，她没走正门，绕到侧梯拐角，墙上贴着公演倒计时海报，林夏的名字被红笔圈了又圈，旁边写着“替补待定”，她伸手揭下那张纸，折成小方块塞进西装口，动作轻柔
更衣区走廊铺着防滑橡胶地，脚步声被吸得干净，她停在配电间外，耳朵贴了贴门缝，里面没人，但墙上的摄像头正缓缓转动，她从发髻抽出一根发簪，金属细长，尖端磨得极薄，轻轻一挑，门锁弹开
她闪身进去，反手关门，配电箱在角落，面板上贴着“非工作人员禁止操作”的黄黑标签，她没看标签，发簪尖端顺着缝隙滑进主控模块，轻轻一撬，线路短接的模拟信号瞬间触发
外面，更衣室的灯还亮着
唐诗的助理正帮她整理裙摆，两人靠得太近，声音压得低，千濑走过去，肩膀故意一撞，对方手里的香水瓶差点脱手
“哎哟。”她退半步，“不好意思啊，走路没看人。”
助理皱眉：“你干什么？”
“我？”千濑歪头，指了指自己肩线被指甲划破的西装，“你们不就是想让我也摔一次？上回林夏的膝盖积液照片是谁传出去的，心里没数？”
声音不大，但够尖，更衣室里几个练习生抬头，有人掏出手机，唐诗脸色一变，助理想拦，千濑已经提高嗓门：“怎么，现在连替补的伤都不能提了？”
人群开始往这边聚，她眼角一扫，走廊尽头的摄像头正转向这边，时机到了
她转身就走，脚步不急不缓，穿过走廊，推开配电间的门，灯刚灭，她已经蹲在箱前，发簪一挑，主闸跳开，整片区域的照明瞬间熄灭，尖叫声从更衣室传来
黑暗里，她摸出备用训练服——纯白短袖，银边滚线，和林夏原来的那套一模一样，她快步走到林夏的储物柜前，拉开柜门，把衣服塞进去，又从耳钉后取下微型录音笔，指甲一推，贴进原衣的内衬夹层
三秒，完成
她没开灯，借着应急出口的绿光往回走，经过更衣室门口时，人群还在吵，她扶住门框，喘了口气，声音发颤：“吓死我了……谁关的灯？”
没人理她，她趁机溜进林夏的隔间，拉上门
女孩缩在角落，手心攥着一张纸条，指节发白，千濑接过，上面写着：“你只是替补，别妄想主舞台。”
她没说话，拔出西装口袋里的钢笔，笔尖轻轻碰了碰林夏的手腕，微弱电流顺着皮肤渗进去，神经末梢的紧绷感稍稍松开
“深呼吸。”她声音轻，“你说出来，是谁让你觉得自己不配？”
林夏嘴唇抖着：“副导……刚才来过，他说我的票是‘异常数据’，登台会触发系统熔断……让我自己退赛。”
千濑点头，手指在钢笔上轻轻一敲，录音笔启动，频率18.5kHz，人耳听不见，但能存
门外，副导演的声音压得很低：“让她自己退，比强制淘汰干净。”
千濑嘴角动了动，没笑
她把钢笔插回口袋，从包里取出一盒创可贴，撕开，贴在林夏手心的纸条上。“伤口得包住，不然容易感染。”她说，“疼的时候，就想想你第一次站上舞台的样子。”
林夏抬头，眼眶红着：“我……我真的还能跳吗？”
“能！”千濑看着她，“而且你会跳完直到最后一秒！相信我！”
她走出隔间，更衣室的灯已经恢复，唐诗正对着镜子补口红，助理在旁边低声说着什么，千濑走过她们身边，香槟色西装肩线破口没补，走路时布料轻轻晃
她没回自己房间，去了监控室隔壁的设备间，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屋里没人，墙上挂着一排屏幕，正播放着更衣区的实时画面，她走到主机前，插上钢笔，笔尖轻点接口
数据开始回传
副导演进入更衣室的录像调出来了，他手里拿着钥匙，左右张望，确认没人后，打开林夏的柜子，取出训练服，塞进黑色垃圾袋，全程不到两分钟
她截取片段，压缩加密，存进钢笔芯片，又调出配电箱的电力日志，记录断电前后三分钟的所有电流波动，数据完整，时间戳清晰
她拔出钢笔，光屏闪了一下：【助力女性任务进度+30%】【行业破局任务进度+15%】
两颗光点浮现，拼出一段莫尔斯电码，她没译，但认得那节奏——是“月光剧院”的坐标变体
她走出设备间，走廊尽头，副导演正和节目组的人说话，她没躲，迎面走过去
“千老师。”对方看见她，语气有点僵，“刚才停电，吓到你们了吧？”
“是啊。”她笑了笑，“还好我反应快，不然林夏连替补服都没得换。”
“替补服？”副导演一愣，“她不是……没衣服了吗？”
“哦，我带了一套。”她耸肩，“反正长得一样，谁分得清？”
副导演眼神闪了闪，没说话
千濑继续走，脚步轻快，路过洗手间时，她停下，拧开水龙头，洗了把脸，镜子里，左眼泪痣的红还没退，她擦干水，从口袋掏出那张被创可贴包住的纸条
纸条展开，字迹是打印的，没有署名
她把纸条凑近灯，背面有一行极淡的铅印小字，几乎看不清：“B-07批次，清洗完成度83%。”
她眯了眯眼
B-07，和刀片上的编号一样，清洗，和副导演自语的词一样
她把纸条折好，塞回口袋，转身时，瞥见洗手池边缘有一道细小划痕，像是指甲抠出来的，她蹲下，指尖摸了摸，痕迹很新，边缘还带点灰
她没多看，起身离开
回到林夏的隔间，女孩已经换上备用训练服，正对着镜子调整肩带，千濑走过去，轻声问：“紧张吗？”
“有点。”林夏低头，“但我……我不想退。”
“那就别退。”千濑拍拍她肩膀，“等会彩排，你只管跳，剩下的，我来处理。”
她走出更衣室，走廊灯又闪了一下，这次她停了停，抬头看了眼天花板
清洁机器人正缓缓滑过，机械臂上的扫描口对着她刚才站过的地方
她没动，任它扫完，才继续走
拐角处，她摸出手机，拨了个加密号
“笙笙，”她说，“帮我查B-07批次的所有出库记录，特别是医疗耗材类，对，就是带清洗标记的。”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发现什么了？”
“一点小线索。”她笑了笑，“顺便，帮我订个老式胶片机，能播18.5kHz频段的那种。”
“你要干嘛？”
“听点别人听不见的声音。”
她挂了电话，手机塞回包里，光屏忽然闪红：【警告！真我之力解封度接近3%，触发资本防御机制概率上升】
她眨了眨眼，频率比平时快了一点
快到楼梯口时，她停下，从西装内袋取出钢笔，笔尖轻轻划过掌心，一道浅痕出现，血珠慢慢渗出来
她没擦，任它滴在楼梯转角的地毯上，一滴，两滴
然后她继续往下走
二楼走廊，秦昭的助理正贴着墙走，手里抱着一台老式摄影机，千濑看见她，没打招呼，只是轻轻敲了三下楼梯扶手
助理抬头，两人对视一秒，点头
千濑走过她身边，低声说：“频率调好了吗？”
“调好了。”助理声音压得极低，“18.5kHz，随时能播。”
千濑点头，脚步没停
她走到大楼后门，推开铁门，夜风卷着落叶打转，她站在门口，摸了摸西装口袋
钢笔还在
她抬手，把耳钉转了个角度，纳米涂层布料在夜色下泛着哑光
她往前走了一步
身后，大楼的灯又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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