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笔还插在USB口上，导航屏闪了几下，直接黑了，千濑没动，雨哗哗砸在前挡，
她拔出钢笔，在西装袖口蹭了蹭笔尖，纳米布料自动收拢接缝，肩线泛着湿光
手机震了，陌生号，六个字：灯塔，跨江桥，现在
她盯着那行字两秒，拇指悬在接听键上，半秒后移开，顺手把钢笔塞回口袋，指尖擦过布料时顿了一下——母亲留的这支，今天第三次没拧紧盖
外面雨太大，桥面反光，远处灯塔只剩个影子，像根锈铁钉插在
她推门下车，耳钉切到热成像，视野角落浮出一片暗红，灯塔内部没人，但地面有拖拽痕迹
楼梯是铁的，踩上去哐啷响，她放轻脚步，食指无意识敲扶手——三短，一长，再三短。“斩月”的老暗号，教她的人，坟头草都三米高了
二楼角落，编剧缩在墙边，脸白得发青，手里攥着U盘，边角带血
“你来了。”声音哑，“他们……改了清洗剂配方。”
千濑不接话，扫了眼墙面，水泥缝里几道划痕，长短不一，她眯眼两秒，耳钉反射应急灯光照上去——摩斯码
“黑天鹅不吃死鱼”她念
编剧猛地抬头，“你……你怎么知道？”
“你刻的。”她指墙，“还有，你昨天打的药，和片场助理一样，乙二醇稀释版，但加了新东西。”
他抖了一下，“是……神经毒素，他们说，插上U盘，数据自动传，然后……我就自由了。”
千濑蹲下，靠近，“那你现在自由了吗？”
“不。”他摇头，眼白发黄，“得交硬盘，才能换命，可硬盘……不在U盘里。”
“在哪？”
“通风管。”他抬手指头顶，“但你得先给我……解药。”
她盯着他发紫的指尖，不动
三秒后，钢笔一弹，“啪”地把U盘打落，U盘砸进水坑，溅起一圈水花，她没去捡
“手都烂了，还想着解药？”她低声，“那玩意儿早进心了。”
编剧僵住
她蹲下，耳钉贴他手腕，扫描口朝下，光屏闪：【神经毒素浓度：300%，末梢循环衰竭中】
“你就是信使。”她收耳钉，“U盘是饵，硬盘才是货。他们从没打算让你活着走。”
他嘴唇抖，“可……可他们说……”
“别说信不信。”她打断，“尤其别信‘现在安全了’这种话。”
她走向通风口，钢笔伸进去掏了掏，摸出个黑硬盘，带指纹锁
她按自己拇指，没反应
系统突然弹红框：【检测到致命辐射源，建议立即撤离】
她眼皮一跳，耳钉切辐射扫描。
，外壳温度正常，接缝有微弱波动
“夜莺计划的副产品。”她低声，“拿废毒当保险柜，够狠。”
编剧靠墙喘，“你……你不该来，他们……在等你。”
“我知道。”她把硬盘塞进内袋，布料收紧，隔绝辐射，“所以我没开车进来，也没带信号器。”
“可你……怎么找到的？”
“你袖口有编号。”她淡淡，“LY-19，和片场女人一样。”
编剧猛地睁眼，“你见着她了？！”
“嗯。”她往楼梯走，“她袖口一滴检测液，蓝的，和B2病房清洗剂同源。”
“那她……也是实验体？”
“不知道。”她顿了顿，“但她手上的条形码，跟你关的房间编号一样。”
编剧呼吸一滞
千濑回头，“你们不是第一拨，也不会是最后一拨。”
她下楼，比上来快，雨没停，风卷水雾往塔里灌，刚踏出门，手机又震
还是那个号，这次是张照片：女人背影，站雨里，手里拎着香槟色西装，和她身上那件一模一样
她看了两秒，把手机倒扣进包
没走桥，沿江堤往下游走，纳米布在雨里泛哑光
走了十分钟，她停下，掏钢笔，拧开盖，倒出一点抹茶粉在掌心，雨没冲散，粉堆成小坨
她蘸了点，抹硬盘接口上
三秒后，耳钉震
【检测到生物密钥残留：DNA匹配度87.3%，建议使用直系血亲接触激活】
她盯着那行字，不动
雨顺着发尾流进脖子
她把钢笔插回口袋，手在布料上停了两秒，母亲的笔，从不会松盖
除非……有人动过
她突然转身，看回去的路
江面灰，雨幕像纱，灯塔还在，二楼窗口，好像有人影晃了一下
她没追
低头，把硬盘贴胸口，手摸耳钉，低声：“启动预知光点。”
视野角落，光点开始动，拼成一行字：三分钟后，左后方出现移动热源，带电磁脉冲装置
她立刻拐进右前方树丛，刚藏好，一辆黑摩托冲上堤岸，车手穿雨衣，全盔，手里举着个方盒子
盒子对准灯塔，按下
“嘀——”
无声波扫过，灯塔应急灯瞬间灭
千濑屏气，手握钢笔，笔尖朝外
摩托没停，直奔桥口
她等十秒，才从树后出来，低头看硬盘，接缝辐射读数在升
塞进最里层口袋，手刚抽出来，指尖蹭到黏腻
抬手一看，是血
不是她的
她突然想起编剧递U盘时手抖，血滴在她袖口内侧
她没擦，反而把那点血抹在钢笔夹上
耳钉扫：【血液成分与LY-19样本匹配，含微量神经毒素，已失活】
她眯眼
毒素失活，血是旧的，编剧早中毒了，还能走能说，还能爬二楼
除非——
他不是来交硬盘的
他是来引她来的
被耍了！☄ฺ(◣д◢)☄ฺ
她转身，快步往车走，越走越急
车还在，她拉门，硬盘锁进后备箱防辐射箱，坐进驾驶座，点火
导航还是黑的
她不管，踩油门
雨刷疯摆，桥面一片糊
开出五十米，后视镜里，一辆无牌皮卡缓缓上堤，车顶架着天线
她没加速，反而降下车窗，把钢笔扔进路边水沟
掏出另一支笔——普通黑签字笔，插进西装口袋
车继续往前，雨越下越大
她看前方桥面，轻声说：“下次见面，我得带把伞。”
话落，车轮碾过积水，水花高高溅起，砸在后视镜上，模糊了皮卡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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