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濑从海水里冒出来的时候，耳朵里还嗡嗡响着那句话
她没停，踩着礁石往上爬，西装外套早就扔了，衬衫贴在身上，冷风一吹，整个人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但她呼吸很稳，肺里像是装了台过滤器，冷水灌进去也不呛
她靠在一块石头后面，甩了甩头发，把防水袋从腰间解下来，耳钉残片还在，钢笔也还在，她用袖口擦了擦屏幕，系统光屏跳出来：
【真我之力解封至28%】
【解锁技能：精神污染（可植入短暂幻觉）】
她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嘴角动了动
“原来你是让我用这个。”
她把耳钉残片夹在指尖，钢笔尖轻轻一点，纳米模块咔一声弹开，她闭上眼，脑子里过了一遍资料——萧震霆手下那个总裁，林耀光，四十八岁，财阀旗下娱乐集团CEO，公开形象是儒雅精英，私下最怕水
七岁那年差点淹死在私人泳池，是萧震霆把他捞上来的，从那以后，他每年生日都送对方一条金鱼，说“救命之恩，以鱼报之”
千濑睁开眼，笑了
“那就让他再溺一次。”
她打开手机，连上系统后台，上传了一段视频：萧震霆站在猎豹笼前剪指甲，面无表情，背景音是《卡门》的咏叹调，这段 footage 是笙笙三个月前塞给她的，当时只说“留着，有用”。
现在她懂了
她把视频拖进AI换脸程序，输入指令：“保留原口型，替换背景，生成萧震霆亲口承认‘所有签约艺人均为夜莺计划实验体’的片段。”
进度条跑完，她点播放
画面里，萧震霆站在演讲台上，西装笔挺，语气平静：“我们从不把艺人当人看，他们只是数据容器，情绪电池，意识可以复制，肉体随时替换。”
千濑看了眼时间：距离林耀光全球直播还有八分钟
她拨通系统语音：“启动记忆嫁接预演。”
光屏闪出一串莫尔斯电码，她看懂了：目标锁定，神经通路匹配完成，超声波频率已校准
她把耳钉残片贴回耳后，深吸一口气，靠在石块上，手指在手机屏幕划了两下，发送指令
——倒计时开始
直播开始前两分钟，林耀光走上台，全场灯光聚焦，镜头推近，他微笑致意，声音温和：“感谢各位关注本年度财阀文化峰会……”
千濑站在远处一栋楼顶，手里捏着手机，眼睛盯着屏幕
第三句说到一半，林耀光突然顿住
他眼皮跳了一下，喉结滚动，额角渗出冷汗，台下观众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抬起手，像是要抓什么，又猛地按住胸口
“我……”他喘了口气，“我需要……”
话没说完，他膝盖一软，整个人晃了半步，裤管顺着腿往下滴水
直播间弹幕炸了
“？？？”
“他尿了？！”
“开什么玩笑！”
“这可是全球直播！”
林耀光脸色煞白，想往后退，可腿不听使唤，他低头看自己，声音发抖：“不是……我没有……”
可那股湿意已经蔓延开，地毯上洇出一片深色
千濑轻轻敲了敲手机屏幕，AI换脸片段同步切入直播流三秒——刚好够所有人看清萧震霆“亲口”说出那句话
然后信号中断
但够了
三秒，足够热搜爆了
她看着手机弹出的新闻推送：“财阀总裁直播失禁，股价暴跌”，“萧震霆心腹当众失控，疑患精神疾病”，“疑似高层丑闻泄露，AI换脸技术再引争议”
她把手机倒扣在膝盖上，抬头看天
云层裂开一道缝，月光漏下来，照在她左眼下那颗泪痣上，它没红，只是安静地贴在那
系统光屏闪了：
【任务“行业破局”完成】
【“斩断文化操控链”进度：12%】
【奖励解锁：记忆嫁接（可短暂植入他人记忆）】
她没笑，只是把钢笔插回口袋，站起身
“记录萧震霆反应。”
系统自动接入城市监控网络，调出他办公室的画面
镜头里，萧震霆正站在墙边，手里拿着一把裁纸刀，一下一下刮着墙上那幅画像的边框，画是千濑母亲十八岁的样子，穿着白裙子，笑得很淡
他刮得很慢，像是怕弄坏
突然，他停了
他抬头，看向镜子
镜子里映出他的脸，可下一秒，镜中影像没动，他自己却动了——他眨了眼，镜子里的人还在盯着他
他又眨一次
镜子里的人缓缓笑了
他猛地后退，撞翻椅子，裁纸刀掉在地上
他蹲下去捡，手指发抖，抬头再看镜子，里面已经恢复正常，可他不敢再动，就这么盯着，直到额角渗出血丝
他伸手摸了摸画上女人的脸，声音轻得像梦话：“她回来了……不是复制品，是本体……你们搞错了……她才是第零号……”
千濑看着屏幕，指尖在手机边缘轻轻敲了三下
一下，两下，三下
她没说话
远处警笛响起，财阀的车一辆接一辆开出来，直奔直播现场，公关团队肯定已经在路上，准备把“健康问题”“过度劳累”这些词塞进记者嘴里
但她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回不去了
信任一旦碎，拼不回来
她把耳钉残片取下来，放在掌心看了看，残片边缘有点发烫
她重新戴上，转身往楼梯口走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声音清脆
走到一半，她停下
手机震了一下
系统提示：【检测到高频信号波动，来源：萧震霆办公室】
【内容：一段未加密语音指令——“启动夜莺09，清除所有备份。”】
她脚步一顿
09？不是08？
她盯着那行字，忽然意识到什么
乔安不是终点，冷冻舱里的也不是唯一备份，他们还在继续，编号在往前走
她抬手摸了摸左眼下的泪痣
它还是凉的
但她知道，它迟早会烫起来
她重新打开手机，把刚才那段AI换脸视频转存进加密文件夹，命名：【证据01】
然后她拨了个号
电话响了两声，接通
“喂？”是笙笙的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
“你包里的维护记录，”千濑说，“萧震霆签的字，对吧？”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
“你从哪儿知道的？”
“猜的。”千濑靠在墙边，抬头看天花板的应急灯，“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就在你下水的时候。”笙笙声音压低，“我打开包，看到那张纸，手抖得差点烧了它。”
“你没烧？”
“我没那么蠢。”她顿了顿，“但我也没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你会不会为了证据，把自己也搭进去。”她的声音有点发紧，“你刚才在海底待了多久？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你不是人。”
千濑没反驳
她只是轻轻说了句：“下次别瞒我。”
“那你呢？”笙笙反问，“你什么时候告诉我，你才是那个原点？”
千濑没回答
她抬头，看着灯管里跳动的光
下一秒，灯闪了一下
她眯起眼
系统光屏突然跳出警告：
【检测到远程信号扫描】
【来源：未知】
【频率与乔安脑波同步率87%】
她猛地攥紧手机
走廊尽头，一扇防火门被风吹开，发出“哐”一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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