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火门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千濑已经冲了出去
她贴着墙根往上跑，高跟鞋换了平底靴，手机在掌心震动，系统光屏浮在视野右下角：【高频信号源锁定——顶层天台，倒计时87秒】
“清除备份”四个字闪红
她没抬头看楼层数，只凭楼梯转角的通风口铁网密度判断进度，第三段楼梯时，耳钉突然发烫，她顺手摘下来，塞进墙壁配电箱的接口缝里
“借个电。”
纳米涂层残片嗡了一声，耳钉表面浮出波形图，信号频率和刚才那道扫描波完全重合
“还真敢明着清档。”
她拔出耳钉，甩了甩，重新夹上，冷风从上方灌下来，带着雨前的铁锈味
最后一道门没锁
推开的瞬间，强电磁场撞上胸口，她踉跄半步，喉咙发干，天台边缘立着三根信号塔，正中央蹲着个穿黑风衣的男人，头戴银色头盔，手里握着一块发光的存储卡
倒计时：62秒
男人没回头，但千濑知道他察觉了，他的手指在卡面上划了一下，进度条跳到15%
“再靠近，数据自动熔毁。”他的声音从头盔里传出来，平稳得不像活人
千濑没停，往前走了两步
“你这头盔挺贵吧？军工级共振屏蔽，能抗精神污染那种？”
男人不动
“可惜，它防不了油。”
她从西装内袋掏出一包皱巴巴的咸蛋黄酥——秦昭塞给她的“应急口粮”，说是“关键时刻比信号枪好使”
她捏起一块，掰碎，往空中一扬
酥屑飘进雷云低压区，油脂微粒在电场中瞬间极化，形成不规则导电层，信号塔的波形猛地一抖，中央那根闪了红光
男人头盔上的指示灯跟着闪了两下
千濑趁机扑向右侧，脚尖一勾，踢起一块碎石砸向信号塔基座，石头撞上去的瞬间，酥油层引发局部电弧，噼啪一声，火花炸开
男人终于回头
头盔面罩下，是一张毫无表情的脸，瞳孔收缩频率和唐诗上台前一模一样
“你也是‘夜莺’？”千濑问
“清除指令执行中。”他举起存储卡，“90秒内未完成，自毁。”
倒计时：41秒
千濑笑了下，从口袋抽出钢笔
“你知道我最烦什么吗？”
她往前一步
“就是有人在我面前，用别人的语气说话。”
她闭眼，释放一段记忆幻象——五岁那年，母亲被推进电梯井，血从指缝里滴下来，落在她鞋面上
这是她从不用的底牌
精神污染，专攻情绪弱点
可男人头盔只闪了半秒红光，下一秒，千濑自己太阳穴一痛——幻象被反弹了
她睁眼，后退一步，嘴角抽了抽
“行，你硬。”
她突然抬手，把钢笔甩了出去
笔尖擦着他耳侧飞过，钉进信号塔控制箱
男人下意识转头
千濑已经扑到他背后，左手扣住他后颈，右手抽出耳钉，直接插进他头盔和皮肤的缝隙
“借你的设备，回个血。”
耳钉纳米丝顺着接口钻进去，反向注入电流
系统光屏闪：【检测到神经信号同频源——匹配对象：唐诗，同步率91%】
男人身体一僵
“你……”他开口，声音变了，“你不能碰这个……这是我的……子宫……”
千濑手指一顿
“感谢我的子宫”——唐诗当年直播崩溃时说的那句话
眼前这人，不是克隆体，是“接收端”
财阀用唐诗的脑波当信号源，远程操控这些技术员，像提线木偶
她拔出耳钉，反手一拧，钢笔从控制箱里弹出来，她接住，笔尖直指他后颈芯片
“现在，听我的。”
她咬破指尖，血滴在笔帽芯片槽上
记忆嫁接启动
她输入的不是攻击指令，而是一段伪造的确认码：“备份保留，指令延迟执行。”
这是她刚从系统里调出的财阀内部协议格式
血渗进芯片，钢笔嗡鸣一声
男人头盔突然爆出火花，他膝盖一软，跪在地上，手却还死死攥着存储卡
倒计时：18秒
千濑蹲下，伸手去拿
他猛地抬头，眼神涣散，嘴唇颤抖：“你……你知道吗……她每天都在哭……”
“谁？”千濑问
“唐诗……她在地下室……他们把她连在机器上……她的声音……是我的耳朵……”
话没说完，他手一松，存储卡滑出来
千濑一把抄住，塞进防水袋
她顺脚踢开他手边的遥控器——那玩意儿刚亮起红光，就被她踹向天台边缘
遥控器飞出去的瞬间，一道闪电劈下，正中金属外壳，炸成一团火球
倒计时停止
她喘了口气，靠上身后冷却塔
雨终于落下来，打在脸上，凉得清醒
系统光屏跳出来：
【任务“行业破局”完成】
【奖励解锁：神经信号短时模拟（可伪装克隆人指令响应）】
【警告：检测到远程监控重启，来源未知】
她没看屏幕，只低头看着防水袋里的存储卡
标签上印着一行小字：“LY-09 初始化指令包”
09
不是终点
她把卡贴身收好，抬手摸了摸左眼下的泪痣
指尖一触，愣了下
它在发热
不是错觉，是真烫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系统突然震动：【真我之力解封度29%】
视野边缘，光点汇聚成一行莫尔斯电码，她秒懂：“他们正在复制你的情绪反应模式。”
她冷笑一声，站直
“那就让他们试试，能不能复制我怎么杀人。”
她转身往楼梯口走，刚迈一步，身后传来金属拖地声
男人爬起来了，头盔裂了条缝，露出半边耳朵，耳后芯片正闪着红光
“指令……未完成……必须……重启……”
他踉跄着朝她走来，手里不知从哪摸出一把电磁刀，刀身嗡鸣，割得空气发颤
千濑没回头，往身后扔了个酥饼
酥块砸在他头盔上，碎屑卡进电路缝
她趁机旋身，钢笔尖划过他手腕，刀落地
她一脚踩住，另一只手揪住他衣领，把他按在冷却塔上
“回去告诉他们，”她贴着他耳朵说，“下次别用我的脸，去演别人的悲剧。”
她松手，他滑坐在地，头垂下去，芯片红光渐弱
千濑转身，走了两步，又停下
她从防水袋里抽出存储卡，盯着看了两秒，然后抬手，指甲在卡面划出一道深痕
“这玩意儿，”她低声说，“我不让它存，谁也清不掉。”
她重新收好卡，走向楼梯
雨越下越大
她刚握住门把，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信号回流——唐诗正在接收反向数据】
她猛地回头
男人已经倒在地上，但他的芯片，正以唐诗直播时的频率，一闪一灭
千濑站在门口，雨水顺着发梢滴进衣领
她没动
塔下的城市灯火模糊成一片，而天台角落，那根被酥油干扰过的信号塔，正缓缓重启，红光一明，一暗，一明，一暗
和她心跳，渐渐同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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