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枯叶贴地翻滚,玻璃窗映出警灯的红蓝光影。丁程鑫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却始终没有松开马嘉祺的手腕。脚步声越来越近,金属碰撞的声响混着雨滴敲打窗棂的节奏,像是催命的鼓点。
"跑!"马嘉祺低喝一声,拽着丁程鑫冲进后巷。
青石板被雨水泡得发亮,湿滑得像抹了油。丁程鑫踉跄了一下,马嘉祺立刻收紧手掌,把他拉回自己身边。身后传来门轴转动的吱呀声,两人同时加快脚步。
"这边!"马嘉祺突然拽住丁程鑫往左拐。
丁程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挤进两面墙之间的夹缝。潮湿的砖墙贴着他的脸颊,他能闻到马嘉祺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血腥气。头顶传来脚步声,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巷口。
"分开找!"保镖头目在喊。
马嘉祺的手捂住丁程鑫的嘴,体温透过掌心传来。丁程鑫咬了下他的手背,留下一圈浅浅的齿痕。马嘉祺没动,直到头顶的脚步声远去才松开手。
"疼吗?"丁程鑫低声问。
"你咬得不重。"马嘉祺扯了扯嘴角,袖口下的绷带渗出新血。
两人从夹缝里钻出来时,便利店的自动门正不断开合。冷气和关东煮的香气混在一起,丁程鑫吸了口气,肚子突然咕噜一声。马嘉祺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笑意。
"前面有埋伏。"马嘉祺压低声音,"丁父调的人来了。"
丁程鑫抬头看去,三个黑影正从不同方向包抄过来。他攥紧录音笔,金属外壳已经被焐得发烫。马嘉祺从货架上拿了一罐咖啡,贴着脸颊感受温度。
"跟紧我。"马嘉祺把咖啡扔出去。
罐子在路灯下划出银色弧线,正好撞在其中一个黑衣人的眼镜上。那人抬手扶眼镜的瞬间,马嘉祺拉着丁程鑫冲过去,绕过第二个追兵。第三个人扑上来时,马嘉祺用肘部顶在他胸口,借力转身继续往前跑。
"跑不动了。"丁程鑫喘着气。
"坚持住。"马嘉祺握紧他的手,"前面就是大桥。"
海风裹着咸腥气扑面而来,远处货轮的汽笛声和警笛交织。丁程鑫的鞋踩进水洼,溅起的雨水打湿裤脚。他感觉心脏快要跳出喉咙,但还是咬牙跟着马嘉祺往前冲。
品字形排列的三辆黑色SUV堵住去路,车顶警示灯将雨幕染成血色。马嘉祺猛地停住,丁程鑫差点撞在他背上。
"录音笔..."马嘉祺把东西塞进丁程鑫内侧口袋,手指有些发抖。
"上次车祸的疤还没好,"丁程鑫突然扯开领口,露出锁骨处的伤疤,"你敢说走就走?"
马嘉祺愣了一下,伸手抚过那道疤:"这次不会了。"
警笛声由远及近,丁程鑫看到证件照从马嘉祺口袋里飘出来。那是三年前全家福,照片上的母亲笑得很温柔。
"分散跑!"马嘉祺喊道。
丁程鑫举着录音笔往右跑,马嘉祺借着路灯跃上第一辆车顶。追兵果然分出两人去抓丁程鑫,剩下的去拦马嘉祺。
"这边!"马嘉祺在车顶招手。
丁程鑫加速奔跑,在马嘉祺伸手的瞬间跳起来。马嘉祺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拉上第二辆车顶。两人借着惯性滚到第三辆车后座,车子已经启动。
"现在你信我了吗?"马嘉祺靠着桥栏,血珠顺着腕骨往下淌。
丁程鑫看着他,想起母亲临终前说的话。那时候他还不懂,为什么母亲要让他别恨父亲。现在他明白了,有些人不是为了报复才活着,而是为了证明某些事情比仇恨更重要。
海鸟掠过两人头顶,在路灯下投下转瞬即逝的阴影。丁程鑫点点头,刚要开口,枪声突兀响起。
子弹擦过他耳边,击中脚边水泥块。丁程鑫猛然回头,只看到大桥另一端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