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温度

初春的阳光斜斜地淌进教室，在课桌上铺成一片暖融融的光斑。谢宇坐在旁边改物理卷子，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很轻，我对着自己那道没解出来的力学题发呆，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

他忽然停下笔，侧过头看我：“卡住了？”声音里带着点刚从题目里抽离的轻缓。我“嗯”了一声，把卷子往他那边推了推，他伸手去接时，我也刚好抬胳膊想指错题，两人的手肘在半空轻轻撞了下。

就这一下，他放在肘边的水杯被带得晃了晃，“咚”地歪倒在桌上，温水顺着杯口漫出来，大半都溅在了他的袖口上。

“呀！”我下意识想去扶杯子，他已经先一步把杯子扶起来，另一只手迅速抽了纸巾去擦袖口的水渍。“没事。”他抬头看我，指尖还沾着点湿气，“就一点水。”

我看着他袖口洇开的深色印子，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翻纸巾，递过去时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两人都顿了下。他接过纸巾的动作很轻，指尖擦过我掌心，带着点微凉的湿意。

“你袖子也沾到了。”他忽然说，目光落在我胳膊上——刚才杯子倒的时候，溅了几滴在我校服袖子上，洇出几个小小的圆点。我刚要去擦，他已经脱下自己的外套，往我肩上一披：“先披着，别着凉了。”

外套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混着点淡淡的洗衣液香，长度盖过我的手背。我往里缩了缩手，他伸手帮我把领口理了理，指尖擦过我颈侧时，我像被羽毛扫过似的，轻轻颤了下。

“这么怕痒？”他低笑一声，收回手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下巴，那点温热的触感像落进心里的小石子，漾开一圈圈软乎乎的涟漪

他低头继续擦自己的袖口，阳光落在他发顶，把额前的碎发染成浅金色。我盯着他认真的侧脸，忽然觉得刚才那下不算太糟——至少，现在能闻到他外套上的味道，能感觉到那点透过布料渗过来的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