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在生锈的铁皮屋顶上敲打，像催命的鼓点。苏晚晚贴着墙根挪动，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混着远处枪声。顾南舟捂着肩部的血迹带她钻进地下掩体时，她指尖蹭到了他手背渗出的温热。
金属门吱呀作响，她踉跄着撞上墙壁。潮湿的纸张簌簌掉落，全是三年前的设计稿复印件。边角处蓝色修正标记格外刺眼——那是她惯用的记号笔颜色。
"你早就知道睡衣有问题，对吗？"
她突然开口，想起上周他来工作室看新款样品时，特意摸过领口的动作。顾南舟转身拉开金属柜，动作牵扯伤口又渗出血渍。老式应急灯在他脸上投下阴影，照亮袖口那截机械义肢接口。
"上周我只是确认猜想。"他从柜底抽出本文件，泛黄纸页上印着WM资本的logo，"真正确定是在咖啡馆那天。"
苏晚晚后退半步，注意到他脖颈处暗红印记越发明显。雨水冲刷下，那片不自然的肤色显露出边缘轮廓——和设计稿背面被戳破的圆点位置完全吻合。
"胎记..."她声音发涩，想起那个暴雨夜。自己借着月光画下的咖啡馆窗外落叶纹路，此刻正在眼前男人皮肤上跳动。
顾南舟突然伸手想解释什么，却被她躲开。金属柜发出吱呀声响，震落更多文件。泛黄纸页间滑出一张照片，是她抱着笔记本坐在咖啡馆角落的画面，右下角时间显示2021年7月15日。
"三年前我不是初恋，而是监控者。"
他解开衬衫领口，锁骨下方条形码纹身随着呼吸起伏。苏晚晚瞳孔骤缩，那串数字正是三年前林墨项目的编号。记忆如潮水涌来——温柔注视、认真倾听、那句"你值得被认真对待"，原来都是精密设计的剧本。
"所以你接近我就是为了数据回收？"
她声音发颤，指甲掐进掌心才确认这不是噩梦。顾南舟想靠近却被她用手术刀抵住咽喉，金属寒光映着他喉结滚动。
"部分是对的。"他任由刀尖贴着皮肤，"但后来..."
"别说了！"苏晚晚猛地推开他，后腰撞上操作台。显示器突然亮起蓝光，加密文件自动解压。DNA图谱在屏幕上旋转，旁边标注"主密钥：S-2023"。
"你的基因序列能激活芯片信号。"顾南舟指向图谱某段序列，"这是他们选择你的原因。"
金属碰撞声从通道传来。苏晚晚攥紧手术刀转身，正看见林墨持枪破门而入。西装破损处渗出血迹，锁骨下方条形码随呼吸起伏。雨水顺着发梢滴落，在地面晕开暗色痕迹。
"你才是幕后黑手。"林墨枪口直指顾南舟，眼中燃烧怒火，"WM资金链断裂是你动的手脚。"
"现在说这些没有意义。"顾南舟突然夺过苏晚晚手中的手术刀，反手插进墙面。金属震动声中，他扯下脖颈处的皮肤贴片。暗红色印记褪去后，露出底下淡青色的蝴蝶纹身——和陈默袖口那枚完全相同。
"WM实验室第三组组长。"他转向苏晚晚，"就是你说的'咖啡馆常客'。"
记忆碎片突然拼接。三年前某个深夜，她就是在这家咖啡馆画下胎记形状。当时窗外树影婆娑，有个男人坐在角落翻看文件，西装袖口闪过金属光泽。
"所以那天不是偶遇？"她声音发冷，想起重生前被背叛的痛苦。上一世被渣男甩时，手机里还存着顾南舟送的限量腕表照片。
林墨突然侧身躲避飞来的扳手，顾南舟趁机夺枪。两人近身搏斗间，子弹擦着苏晚晚耳畔穿过，击碎身后玻璃柜。冰凉液体泼洒而出，混着铁锈味的血腥气冲进鼻腔。
手机铃声在此时响起。苏晚晚颤抖着摸出手机，林小棠急促的声音穿透雨幕："姐，我找到WM主服务器地址了！就在城东数据中心！"
"定位我，来接我。"她低声说，眼神从迷茫转向坚定，"我们要去 WM 的心脏。"
挂断前听见堂妹惊呼："小心后面！"
她猛然转身，看见顾南舟捂着流血的额头靠在墙上。方才搏斗中受的伤让他脸色苍白，却仍试图伸手触碰她。
"别过来！"苏晚晚抄起地上的扳手砸向正在缠斗的两人中间。趁着混乱夺门而出时，身后传来顾南舟的呼喊，但她已冲进雨幕。
掌心攥着U盘和手机，她想起重生前被背叛的痛苦，以及这一世立下的誓言。雨水冲刷着脸颊，分不清是泪还是天意。
"这次换我主导。"她对着暴雨呢喃，拨通林小棠号码。
远处传来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像命运的倒计时。她沿着生锈的管道丛奔跑，能感觉到三股不同的脚步声正在逼近。其中一串特别轻快的脚步让她想起林小棠——那个总在深夜给她递热可可的女孩。
"坚持住。"她对自己说，"这次要亲手撕碎所有谎言。"
[未完待续]直升机探照灯扫过废弃工厂的玻璃残骸，苏晚晚踩着碎玻璃往管道深处跑。身后传来顾南舟踉跄的脚步声，他额头的血滴在生锈铁管上，晕开暗色痕迹。
"别追了！"她头也不回地喊，U盘在掌心硌得生疼。三年前被背叛的画面又浮上来，重生后第一次见到顾南舟时，他西装口袋里那支钢笔也是这样泛着冷光。
林墨突然从侧面扑过来，枪口抵住她太阳穴。"把U盘交出来。"他呼吸急促，袖口有烧伤的焦痕。苏晚晚闻到硝烟味混着他身上的血腥气，想起上周在咖啡馆，这个男人还说要帮她找出WM资本的黑账。
"你到底是谁的人？"她咬牙。远处传来警笛声，像催命符一样逼近。
林墨冷笑："你以为顾南舟真是来救你的？"他话音未落，顾南舟突然从背后扣住他手腕。两人扭打间枪支走火，子弹擦过苏晚晚耳垂，在墙上炸开火星。
"快跑！"顾南舟喊，声音沙哑。苏晚晚却看见他脖颈处的皮肤正在脱落，露出底下淡青色的标记。记忆闪回三年前那个暴雨夜，她借着路灯画下咖啡馆窗外的男人，那人西装袖口就有同样的图案。
直升机螺旋桨轰鸣越来越近。苏晚晚转身钻进排水管，身后传来林墨的怒吼和枪声。冰冷污水漫过腰际时，她摸到手机震动。林小棠发来定位坐标，附带一行字："姐，WM服务器里有你小时候的照片。"
前方透出微弱光线，是个破损的检查井盖。苏晚晚正要往上爬，突然听见头顶传来脚步声。沾满机油的工作靴停在井口，紧接着是金属物件坠落的声响。
"接着。"林小棠的声音让她一愣。绳梯顺着井壁垂下来，远处传来刺耳刹车声。她抓住绳梯往上爬，能听见林小棠在喘气："我开着卡丁车来的，油箱漏了..."
当苏晚晚爬出井口时，看见不远处停着辆改装卡丁车。车头插着两把雨伞，伞面印着三年前她设计的睡衣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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