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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蒙蒙亮，演武场就聚满了人。我抱着断剑站在角落，小狐狸被我留在了山洞——昨日哄了半天才把它按在草堆里，临走时它扒着洞口“嗷呜”叫，尾巴扫得草屑乱飞，倒让我心里踏实了些。

“第一关，灵力测试！”负责选拔的长老站在高台上喊，声音裹着灵力传得老远。弟子们排着队往测灵柱前走，那柱子是块半人高的白玉，有人把手放上去，只亮了三截绿光，引来一阵低叹；也有少数能让光柱冲到第五截的，立刻被长老记在了册子上。

轮到我时，周围静了静。李娇站在林薇薇身边，故意扬高了声音：“某些人还是早点下来吧，别等会儿柱子一点光都不亮，多丢人。”我没回头，指尖贴上测灵柱的瞬间，把昨夜炼化的金叶灵气悄悄引了些过去。

“嗡”的一声，白玉柱上竟亮起四截绿光，虽不算顶尖，却比原主从前的两截强了不少。赵岩站在人群后，眼里闪过丝惊讶，而林薇薇的脸沉了沉，捏着青霜剑的手指紧了紧。

“下一关，法器操控。”长老翻了页册子，“取你们的法器，击中三十步外的靶心即可。”

弟子们纷纷亮出法器，有挥着法鞭的，有捏着法诀催动火符的，林薇薇抬手时，青霜剑“噌”地出鞘，剑身泛着冷光，只听“嗖”的一声，剑尖精准钉在靶心红圈里，周围立刻响起喝彩。

李娇得意地瞥我一眼，也祭出柄短刀，虽偏了些，总算擦着靶心过了。轮到我时，我握紧断剑往前走，断剑锈得厉害，握在手里硌得慌，三十步外的靶心看着像个模糊的白点。

“用灵力引着法器走。”赵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低低的。我点头，试着将灵力渡进断剑，锈迹里竟透出点微弱的光。我抬手劈出时，断剑没像青霜剑那样飞出去，只贴着地面“嗖”地滑过去，“当”一声撞在靶杆上，震得靶心晃了晃。

“没中靶心，不算！”李娇立刻喊。长老走过来，盯着靶杆看了看——断剑虽没钉在红圈里，却震裂了靶心边缘的木纹。他捋了捋胡子：“灵力操控看的是引动之法，她这剑虽破，却能精准撞向靶心，算过。”

第三关是实战，弟子们抽签配对，我拆开纸团时，心沉了沉——上面写着“林薇薇”。

演武场中央的石台空了出来，林薇薇提着青霜剑站上去，白衣飘飘，像只得意的白鸟。“苏清鸢，你要是现在认输，还能少受点伤。”她笑着说，剑尖在石台上划了道白痕。

我踩着石阶上去，断剑在手里转了个圈：“输赢，得打过才知道。”

她眼里的笑瞬间冷了，青霜剑带起阵风刺过来，剑风里裹着灵力，刮得我脸颊发疼。我赶紧往旁边躲，断剑往她剑脊上一架，“当”的一声，震得我虎口发麻。她的灵力比我强，剑招又快又狠，显然是练了许久的正经剑法。

我只能靠着炼魂诀里的身法躲，那身法是原主记忆里没有的，大概是这具身体融合了金叶灵气后，才慢慢显出来的。我绕着石台跑，林薇薇的剑总差半寸刺不到我，她渐渐急了，青霜剑舞得更猛，破绽也露得越来越多。

“只会躲吗？”她厉声喊，剑势陡然变快，竟直刺我的心口。我侧身时没躲利索，胳膊被剑风扫到，划开道血口子，血珠滴在石台上，红得刺眼。

台下传来李娇的笑：“师姐加油！给她点教训！”

我攥紧断剑，盯着林薇薇的手腕——她每次刺出剑，右手腕都会先沉一下。我假装往左边躲，等她剑刺过来的瞬间，猛地往右边扑，断剑顺着她的剑脊滑上去，“噌”地削向她的手腕。

林薇薇惊叫着收剑，却慢了半步，青霜剑“当啷”掉在石台上，她的手腕划开道口子，血顺着指尖往下滴。“你！”她瞪着我，眼里又惊又恨。

“承让。”我握着断剑，喘得厉害，胳膊上的伤口疼得钻心，却没松劲。

“不算！她耍赖！”李娇跳上台来，想捡青霜剑，却被长老拦住了。“实战只论输赢，不论招式。”长老捡起青霜剑，递给林薇薇，“你输了。”

林薇薇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接剑，转身就往台下跑，李娇赶紧跟了上去。周围的弟子都看着我，眼神里没了之前的轻慢，倒多了些惊讶。赵岩走过来，递了瓶疗伤药：“处理下伤口。”

我接过来道了谢，刚要下台，却见长老站在我面前，盯着我的断剑看了看：“你这剑……是从哪儿来的？”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说捡的，长老却抬手摸了摸断剑的锈迹，指尖泛起层微光：“这剑鞘里藏着灵纹，只是被锈盖住了。你若不嫌弃，可去炼器房找张师傅，让他帮你清理清理。”

我愣了愣，低头看手里的断剑——原来这破烂不是真的破烂。

回山洞时，太阳已经偏西了。远远就看见小狐狸蹲在洞口，见我回来，它“嗷”一声扑过来，爪子扒着我的裤腿往上蹿，看见我胳膊上的伤，又急得用舌头舔我的伤口，舌头温温的，痒得我想笑。

“没事了。”我蹲下来，摸了摸它的头，“赢了。”

它似懂非懂，尾巴摇得像朵花，转身叼来片金叶，往我怀里塞。我把金叶揉碎了敷在伤口上，灵气顺着皮肤往里钻，疼立刻轻了不少。

夜里烤兔肉时，小狐狸蹲在我腿边，忽然用爪子扒了扒我的手，往山洞深处指。我跟着它走过去，借着月光一看，石壁上竟嵌着块玉——是原主小时候戴的平安扣，大概是坠崖时掉在这里的。

我把平安扣摘下来，握在手里，忽然想起林薇薇白天的样子。其实也不必急着算总账，断剑能修，灵力能练，我还有只懂疼人的小狐狸，日子总能慢慢好起来。

小狐狸蹭了蹭我的手背，尾巴扫得草堆沙沙响。我低头笑了笑，往它嘴里塞了块兔肉——明天，该去趟炼器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