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上山

灵山集市与上山

顺着大路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灵山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山脚的景象也渐渐映入眼帘。与想象中荒僻的山路不同，山脚下竟热闹得很——一片开阔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摆满了摊位，五颜六色的布幡在风里招摇，从远处就能听见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和讨价还价声，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修士坊市。

“嚯，人还不少啊！”叶砚秋扒开挡路的枝丫，眼睛一下子亮了。

摊位挨着摊位，摊主大多是穿着朴素道袍的修士，有的蹲在地上摆弄着摊位上的东西，有的站着跟顾客比划，还有几个凑在一块儿，捧着个小陶罐低声议论。摊位上的物件更是五花八门：摊开的麻布上摆着灰扑扑的鼠皮，看那毛色和大小，显然是林越提过的灰背鼠；竹筐里装着银光闪闪的鳞片，正是叶砚秋和时秋在河边遇到的月鳞鱼的鳞片；还有些摊位摆着巴掌大的丹药瓶，瓶身上贴着“聚气丹”“疗伤丹”的标签，旁边堆着几张泛黄的符纸，一看就是低阶修士自制的。

“确实不少。”时秋扫了一圈，摸着下巴道，“看这些人的气息，大多是练气和筑基期的修士，跟咱差不多。”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个卖兽肉干的摊子，“看来灵山灵气足，不光吸引修士来修炼，山上的妖兽也不少，不然哪来这么多材料卖。”

叶砚秋的目光早被摊位上的东西勾走了，一会儿看看这个摊位上的妖兽爪子，一会儿瞅瞅那个摊位上的灵草，眼睛瞪得溜圆。正瞧得入神，她忽然眼睛一亮，拽了拽时秋的袖子：“哎！那边有个卖符纸的摊子，我去看看！”

不等时秋应声，她已经像只轻快的小雀，挤过人群朝着那个挂着“上好符纸”布幡的摊位跑了过去。

时秋无奈地摇摇头，转头瞥见不远处一个摊位上摆着几小瓶泛着淡蓝色光泽的液体，摊主正拿着一瓶跟人说着什么，他眼睛一动，也朝着那摊位走了过去——那正是他要找的淬剑灵水。

林越站在原地笑了笑，也没跟着凑热闹，找了个卖琴弦的摊位蹲了下来。摊主是个干瘦的老头，正用布擦拭着几捆粗细不一的琴弦，林越拿起一捆对着光看了看，又用指尖拨了拨，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跟老头低声说了几句，付了钱，捧着新换的琴弦站起身，看着穿梭在摊位间的叶砚秋和时秋，笑着喃喃道：“这集市虽小，倒啥都有。”

叶砚秋挤到符纸摊前，摊主是个年轻的女修，正低头整理着摊上的符纸。摊上的符纸种类不少，有最普通的黄纸，也有叶砚秋买过的云纹符纸，甚至还有几叠泛着淡淡青色光泽的符纸，看着比云纹符纸品质更好。

“道友，这符纸怎么卖？”叶砚秋拿起一张青色符纸，指尖能感觉到上面微弱的灵气波动，心里暗暗点头——这纸的聚灵效果肯定不错。

女修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普通黄纸十文一张，云纹符纸八十文一张，你手里拿的青岚符纸，二百文一张。”

叶砚秋心里算了算，她身上还有些银子和铜钱，之前卖饼子攒的钱除了买符材，还剩下不少。她指着青岚符纸道：“这青岚符纸给我来二十张，再要五十张云纹符纸。”

“好嘞！”女修麻利地拿出纸包，把符纸仔细装好递给她，“二十张青岚符纸四两，五十张云纹符纸四两，一共八两银子，或者一万二千文铜钱。”

叶砚秋从怀里摸出八两碎银子递过去，接过符纸包塞进背包里，心里踏实了不少——有了好符纸，回头画符的成功率肯定能再高些。

另一边，时秋正在淬剑灵水的摊位前跟摊主讨价。摊主是个络腮胡大汉，手里掂着个小瓶灵水，嗓门洪亮：“这灵水可是我在灵山深处的泉眼接的，里面掺了灵草汁，淬剑效果好得很！一口价，五两银子一小瓶，不还价！”

“五两？太贵了吧！”时秋皱着眉，“我在云城坊市问过，好点的淬剑灵水也就四两一瓶，你这还不一定有坊市的纯呢。”

“嘿，你这道友怎么说话呢！”络腮胡大汉不乐意了，“坊市的灵水掺了多少水你知道吗？我这可是实打实的真东西！”他顿了顿，看时秋确实想买，松了松口，“这样吧，看你也是个实在人，四两五银子，不能再少了！”

时秋琢磨了一下，从怀里摸出四两五银子递过去，接过小瓶灵水揣进怀里，这才满意地转身。

三人很快都买好了各自需要的东西，叶砚秋塞了袋新符纸进背包，时秋攥着小瓶灵水，林越则把新琴弦放进了琴囊。

“走吧，上山。”林越笑着指了指不远处的山路，“再往上走一段，就有不错的聚灵点了。”

两人点点头，跟着林越往山上走。刚踏上山路，一股浓郁的灵气就扑面而来，比山脚集市处浓了不少。山路两旁的草木长得格外茂盛，叶片上挂着晶莹的露珠，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和灵气的淡甜味。

“哇塞，这灵气质量！”叶砚秋深吸一口气，感觉浑身的毛孔都舒展开了，体内的灵气似乎都跟着活跃起来，“比云城客栈里的聚灵阵强多了！”

“没得说，真好。”时秋也忍不住赞叹，他运转起体内的灵力，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的灵气正往身体里钻，比在云城时顺畅了不少，“这地方果然没白来，说不定在这儿待上几天，我这卡在筑基后期的瓶颈就能松动松动。”

林越在前面笑着回头：“灵山的灵气就是这样，越往山上走越浓。半山腰有个‘听风台’，那里是天然的聚灵点，灵气比这儿还要浓，好多修士都喜欢去那儿修炼。”

“听风台？那咱就去那儿！”叶砚秋赶紧跟上，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山路不算难走，显然是被修士们踩出来的，偶尔能看到旁边的石头上刻着简单的路标。沿途时不时能遇到其他修士，有的独自一人低头赶路，有的三三两两结伴而行，看到他们，大多会点头示意，倒也和睦。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山路渐渐平缓起来，周围的灵气也越来越浓郁。叶砚秋甚至能看到灵气凝聚成的淡淡白雾，在草木间缭绕，伸手一摸，凉丝丝的，舒服得很。

“快到听风台了。”林越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块大平台，“就在那上面。”

叶砚秋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有一块平坦的大青石平台，平台周围长满了奇花异草，灵气白雾比别处更浓。平台上已经坐了几个修士，都盘膝打坐，闭着眼睛修炼，谁也不打扰谁。

“这地方真不错！”叶砚秋眼睛一亮，“灵气比山下至少浓三倍，果然跟符材铺掌柜说的一样！”

时秋也点点头，走到平台边缘，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灵气，眼里露出满意的神色：“就在这儿落脚吧，我找个角落修炼，你们随意。”

林越笑着说：“我去那边的树下，不打扰你们。”他指了指平台旁一棵枝繁叶茂的大树，抱着琴囊走了过去，靠在树干上，拿出新琴弦开始慢慢更换。

叶砚秋找了个背风的角落坐下，拿出《基础修炼入门》和《符文大全》放在腿上，却没急着修炼。她先闭上眼睛，感受着周围的灵气——这些灵气比她之前接触过的任何地方都要精纯，带着草木的清新和山泉的甘甜，缓缓地流淌在空气中。

她深吸一口气，按照《基础修炼入门》上的方法，引导着灵气入体。这一次，灵气仿佛有了生命般，顺着她的口鼻、毛孔钻进体内，沿着经脉缓缓运转，没有丝毫滞涩。叶砚秋能清晰地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在一点点变得浓郁、精纯，之前因为画符而消耗的灵力，也在快速恢复。

“果然是灵气足的地方不一样。”叶砚秋心里暗喜，之前她引气入体总要耗费不少心神，还经常出现灵气跑偏的情况，可在这里，灵气运转得格外顺畅，连带着她的心境都平静了不少。

不远处，时秋也盘膝坐了下来，他拿出那瓶淬剑灵水，小心翼翼地倒了几滴在剑身上。灵水接触到剑身，瞬间渗入其中，发出“滋滋”的轻响，剑身原本有些暗淡的光泽，似乎亮了几分。时秋满意地点点头，收起灵水，闭上眼睛开始修炼。他运转起功法，引导着周围的灵气往体内汇聚，冲击着筑基后期到金丹期的瓶颈。之前在云城时，他总觉得灵气不够用，瓶颈纹丝不动，可到了这儿，浓郁的灵气不断涌入体内，瓶颈处似乎有了一丝松动的迹象。

树下，林越已经换好了琴弦，他轻轻拨动了一下，琴音清越，带着淡淡的灵气波动，在空气中散开。他闭上眼睛，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琴音时而轻快如流水，时而悠扬如清风，不仅没有打扰到其他人修炼，反而像是能安抚心神一般，让周围的灵气都变得更加平和。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平台上，灵气白雾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晕。三个年轻的修士，在这灵气浓郁的灵山之上，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一个专注修炼，一个静心养剑，一个抚琴悟道。

叶砚秋修炼了一会儿，感觉体内的灵气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她睁开眼睛，从背包里拿出新买的青岚符纸和狼毫符笔，又取了点灵砂调开。她想试试在这灵气浓郁的地方画符，效果会不会更好。

她深吸一口气，凝神静气，笔尖蘸上灵砂，在青岚符纸上缓缓落下。灵气顺着笔尖注入符纸，因为周围灵气充足，她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小心翼翼地节省灵力，笔尖的线条也变得更加流畅、圆润。

很快，一张引火符的符纹就画好了。叶砚秋心里默念“引火”，往符纸里输了点灵气。

“呼”的一声，符纸顶端冒出一团比之前大了不少的火苗，火焰稳定，燃烧得也更旺。

“成了！”叶砚秋惊喜地低呼，赶紧把火苗熄灭。在灵山画符，果然事半功倍！

她又拿起一张符纸，开始画防御符。有了引火符的成功经验，防御符画得也很顺利。符纹画完的瞬间，符纸表面闪过一层淡淡的白光，形成了一个看不见的防护罩。叶砚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能感觉到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在阻挡着她，比她之前画的防御符效果好太多了。

“太好了！”叶砚秋把画好的符纸小心翼翼地收好，心里美滋滋的。看来这次来灵山，真是来对了。

不远处，时秋感受到叶砚秋这边的灵气波动，睁开眼睛看了一眼，见她画符成功，嘴角也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他收回目光，重新闭上眼睛，继续专心修炼——既然灵山灵气这么好，他也得抓紧时间，争取早日突破到金丹期。

灵山的午后，阳光正好，灵气氤氲。山脚下的集市依旧热闹，而半山腰的听风台上，却安静得只剩下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响起的清越琴音。叶砚秋和时秋，这两个来自异世的散修，在这片陌生的灵山之上，开始了他们新的修炼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