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挠声！刺耳！疯狂！像无数把钢锉在金属上拼命刮擦！从地板下传来！迅速逼近！
楚秋生瞬间站起！左手紧握螺丝刀！伤口处的灼痛和阴冷麻木被巨大的危机感压过！他死死盯着那块合拢的地板入口！
声音已经到了正下方！下一秒就要破板而出！
砰！砰！砰！
沉重的撞击！整个地板都在震动！灰尘簌簌落下！那东西在下面疯狂地冲撞！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愤怒和……痛苦？
不是苏雨晴！这动静绝不是她能发出的！
楚秋生后退一步。背靠冰冷的墙壁。螺丝刀横在胸前。呼吸急促。他能感觉到那股疯狂的气息。带着浓重的土腥、铁锈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陈旧腐败味。
撞击声突然停了。
死寂。只有灰尘在昏黄的灯光下缓缓飘落。
几秒后。
嘶……嘶嘶……
一种新的声音响起。像漏气的风箱。又像濒死的喘息。贴着地板缝隙传来。断断续续。带着浓重的痰音。紧接着。是液体滴落的声音。啪嗒…啪嗒…粘稠。缓慢。
地板缝隙处。开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粘稠。像半凝固的血。带着铁锈的腥气。缓慢地在地板上蔓延。形成一小滩。
液体中。混杂着几缕灰白色的毛发。还有……一小片破碎的、沾着油污的布料。
楚秋生认出来。那是苏雨晴今天穿的黑色T恤的布料！
嘶嘶……啪嗒……
喘息声和滴落声持续着。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耐心。仿佛那东西就趴在下面。隔着薄薄的地板。等待着。或者……聆听着楚秋生的反应。
楚秋生一动不动。握刀的手心全是冷汗。肾上腺素狂飙。左肩的伤口在突突跳动。青黑色的麻木感似乎在沿着手臂向上蔓延。他强迫自己冷静。分析。
是周德贵？苏雨晴的父亲？为什么会攻击307？苏雨晴呢？她遇到了什么？
地板缝隙渗出的暗红液体越来越多。那滩污迹在扩大。散发着浓重的腥锈味。粘稠的液体表面。似乎有极其微小的气泡在破裂。
嘶……嘶……一个模糊的音节混在喘息里。像是……“雨……？”
楚秋生瞳孔微缩。
砰！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比之前更重！地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几颗固定螺丝被震得弹跳起来！地板边缘翘起了一条缝隙！更浓烈的、混合着腐油和血腥的恶臭瞬间涌入房间！
缝隙后面。一片漆黑。但楚秋生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就在那里。巨大的。充满压迫感的。浑浊的喘息声更清晰了。
“雨……晴……？”那个沙哑、漏气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清晰了一点。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扭曲的期盼和……狂躁？
楚秋生没有回应。他盯着那道缝隙。全身肌肉绷紧。准备迎接下一次撞击或者突破。
但撞击没有再来。
喘息声变得急促。带着焦躁。液体滴落的声音更快了。啪嗒啪嗒啪嗒……缝隙里渗出的暗红液体像小瀑布一样流淌下来。
突然。一只眼睛出现在缝隙后面！
只有一只。巨大。浑浊。布满血丝。眼白是肮脏的黄色。瞳孔是深不见底的漆黑。死死地、一眨不眨地透过缝隙。盯着房间里的楚秋生！
那眼神里没有理智。只有疯狂的混乱。痛苦。和一种被囚禁的、无尽的愤怒！
楚秋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比陈秀云的寒气更甚！那是纯粹的、源自灵魂扭曲的恶意！
“不……是……”沙哑的声音充满失望和暴怒。“你……是……谁？！”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咆哮！伴随着一股强大的冲击力！地板缝隙猛地撕裂扩大！一只巨大、肿胀、覆盖着黑褐色油污和暗红粘液的手猛地从缝隙里伸了进来！五指张开。指甲残缺。皮肤像被泡烂的皮革。带着管道里特有的滑腻和恶臭。抓向楚秋生的脚踝！
速度太快！距离太近！
楚秋生根本来不及完全躲闪！他只能猛地向后跳开！
嗤啦！
肿胀腐烂的手指擦过了他的裤脚！布料瞬间被撕裂！一股冰冷粘腻的触感和强烈的腐蚀感透过皮肤传来！接触的地方立刻传来火辣辣的刺痛和麻木！
那只巨手抓了个空。重重拍在冰冷的水泥地上！留下一个粘稠的、散发着恶臭的手印！紧接着。它疯狂地挥舞起来！试图抓住楚秋生！将地板裂缝撕扯得更大！
楚秋生连连后退！背撞在书桌上！退无可退！巨手带着腥风抓来！腐烂的指尖几乎碰到他的脸！
千钧一发！楚秋生看到了书桌角放着的东西——苏雨晴留下的那个空母乳玻璃罐！
他几乎是本能地抓起沉重的玻璃罐！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只从地板裂缝伸出的、疯狂挥舞的腐烂巨手的手腕！
哐啷！！！
玻璃罐狠狠砸中目标！应声而碎！锋利的玻璃碎片四溅！
“呃啊——！！！”
一声非人的、凄厉到极点的惨嚎从地板下炸响！仿佛无数玻璃在刮擦金属！那只腐烂的巨手触电般剧烈抽搐！手腕被砸中的地方。黑褐色的油污和暗红粘液混合着玻璃碎片飞溅！一股更浓烈、更刺鼻的恶臭猛地爆发出来！
巨手猛地缩回了地板裂缝！只留下一滩恶臭的污迹和几块沾着粘液的碎玻璃。
地板下。传来痛苦到极点的翻滚声、撞击声和那漏风般的、扭曲的咆哮。渐渐远去。似乎退向了深处。
楚秋生靠着书桌。剧烈喘息。心脏狂跳。左肩的伤和刚才被擦到的脚踝都在灼痛麻木。他低头看着破碎的玻璃罐和地上的污迹。又看向那道被撕裂的地板裂缝。
苏雨晴……她到底在下面遭遇了什么？她的父亲周德贵……怎么会变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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