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赛的发令枪响得比预想中早。邵野迟刚将“流火”的引擎转速提到临界值,眼角就瞥见贵宾席上史瑟尔起身的动作——他身边跟着个陌生男人,身形挺拔,眼神冷得像淬了冰,正是历寒征。
这个名字像根针,猛地扎进邵野迟的神经。关于历寒征的传闻不少,说他是史瑟尔手里最锋利的刀,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有什么本事。
直到历寒征抬手的瞬间。
那动作慢得像电影里的慢镜头,指尖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下一秒,整个赛场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欢呼的观众凝固在起身的姿态,飞扬的旗帜悬在半空,连赛道旁的风都停了,只剩下轮胎摩擦的余音在空气里震颤。
时间停止了。
邵野迟的心脏狂跳,却发现自己动弹不得。身体像被浇筑在驾驶座上,连眨眼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历寒征朝他的车走来。男人的步伐很稳,每一步踩在地面上,都像重锤敲在邵野迟的神经上。
他看到沈烬的车就停在旁边,alpha还维持着转头看他的姿势,眼里的担忧清晰得像刻上去的,却丝毫无法动弹。
历寒征走到“流火”旁,弯腰,隔着挡风玻璃看他。那双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在观察一件没有生命的物品。他伸出手,指尖落在玻璃上,明明隔着一层屏障,邵野迟却觉得后颈的标记猛地灼痛起来,像有火在烧。
“找到了。”历寒征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穿透了时间静止的屏障。
下一秒,邵野迟感觉意识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扯。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破碎,沈烬凝固的脸、赛道的红线、贵宾席上史瑟尔的笑,全都像水墨画一样晕开,最后只剩下一片刺眼的白。
时间恢复流动的瞬间,赛场爆发出混乱的惊呼声。
“邵野迟呢?!”沈烬猛地回神,第一时间转头,却发现旁边的车位空了。“流火”还停在原地,车门敞开着,驾驶座上的安全带松垮地垂着,仿佛刚才的人只是起身走了两步。
可赛道上、维修站、甚至观众席前排,都没有邵野迟的影子。
他就像凭空蒸发了。
沈烬猛地踹开车门冲出去,金属气息不受控制地炸开,带着骇人的压迫感席卷全场:“邵野迟!”
没有人回应。只有风卷着赛车尾气的味道吹过,空得让人发慌。
贵宾席上,史瑟尔看着空荡的车位,满意地笑了。历寒征站在他身后,收回那只曾划破时间的手,指尖还残留着一丝信息素的余温——那是邵野迟的草木香,带着被强行剥离的紊乱。
“跑不了的。”史瑟尔端起香槟,对着空车位的方向,轻轻晃了晃,“这才刚开始。”
赛道旁,沈烬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面上。他看着“流火”敞开的车门,又抬头看向贵宾席,眼里翻涌的怒意几乎要烧穿理智。
他知道邵野迟消失了。不是简单的离开,是被历寒征用那种诡异的能力带走了。
时间停止……这种超出常理的技能,简直是作弊。
沈烬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不能乱,现在他是唯一能找到邵野迟的人。
“查!”他对着耳麦低吼,声音沙哑得像磨过砂纸,“给我查历寒征的所有资料,查史瑟尔近三天的所有行踪,哪怕是他去过几次厕所,都给我查清楚!”
维修站里,查朋阳和凌砚宇已经疯了似的开始调监控、查信息。屏幕上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和画面,却找不到任何邵野迟消失的痕迹——就像历寒征的技能不仅能停止时间,还能抹去痕迹。
沈烬走到“流火”旁,弯腰坐进驾驶座。座椅上还残留着邵野迟的体温,方向盘的凹槽里,有他习惯性留下的指痕。
他闭上眼,努力感受空气中残留的信息素。草木香很淡,几乎要被金属气息覆盖,却在某个瞬间,传来一丝微弱的波动,像在遥远的地方轻轻敲了一下。
沈烬猛地睁开眼,眼神锐利如刀。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他握紧方向盘,引擎再次启动,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像是在宣告一场不顾一切的搜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