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去春来,又是五年。
谢明远已从漕运主事升任江南布政使,他在任上兴修水利、减免杂税,江南百姓都称他“小谢青天”。苏棠的儿子苏浪也成了他的左膀右臂,船帮不仅护着漕运,还帮着官府打击私盐、缉拿水匪,江湖与朝堂的界限,在他们这里变得模糊而和谐。
卫峰则接替赵虎,成了雁门关守将。他不仅练兵严格,更在边境推广汉人的农耕技术,教狄戎部落种粮织布。有牧民生病,他派军医过去诊治;有汉人商贩迷路,他派人护送回家。渐渐地,北境的百姓都说:“卫将军的剑能挡千军,卫将军的心能暖万家。”
这年,英宗大病一场,身子日渐衰弱。他召来谢珩与卫昭,握着两人的手说:“朕在位三十年,最庆幸的就是重用了你们。如今国泰民安,后继有人,朕可以安心了。”
谢珩哽咽道:“皇上保重龙体,王朝还需要您掌舵。”
卫昭也红了眼眶:“臣等愿为皇上、为太子保驾护航。”
英宗笑了笑:“太子已长大成人,有你们辅佐,朕放心。只是……改革之路虽顺,却不能停下脚步。百姓的日子好了,还想更好,这便是你们要做的事。”
不久后,英宗驾崩,太子即位,是为孝宗。
孝宗年轻有为,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召见谢明远与卫峰。
金銮殿上,孝宗看着阶下两个年轻的身影,恍若看到了当年的谢珩与卫昭。
“谢爱卿,卫爱卿,”孝宗开口,声音沉稳,“先帝常说,江山代有才人出。如今,朕把这江山的担子,分一些给你们。”
谢明远出列奏道:“臣请奏,江南水利虽兴,但仍有低洼之地常遭水患,臣想效仿大禹治水,疏通支流,让水患变水利。”
卫峰也上前一步:“臣请奏,北境互市虽盛,但各族文字不通、律法不同,臣想编一部《边民通志》,收录各族习俗律法,再设学堂教各族子弟读书识字,让大家真正心往一处去。”
孝宗听得连连点头:“准奏!所需人力物力,朝廷全力支持!”
退朝后,谢明远与卫峰并肩走出皇宫。
“卫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跟着父亲们在醉仙楼听他们议事吗?”谢明远笑道。
卫峰点头:“那时只觉得他们说的都是天大的事,如今才明白,所谓天大的事,不过是让百姓多一分安稳,少一分疾苦。”
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的光芒,与当年醉仙楼里那两只紧握的手一样,坚定而炽热。
这年冬天,谢珩与卫昭一同告老还乡。他们没有回京城的府邸,而是去了江南,在谢明远为他们盖的小院里住了下来。
小院紧挨着运河,每日能听到漕船的号子;不远处便是互市的分点,偶尔能看到北境来的牧民与江南的商贩讨价还价。
谢珩坐在廊下看书,卫昭在院中练刀,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祥和。
“你看,”谢珩合上书,指着窗外,“运河上的船,比当年多了三倍。”
卫昭收刀入鞘,笑道:“北境的牛羊,也比当年多了三倍。”
两人举杯,酒液清冽,映着漫天晚霞。
他们知道,属于他们的故事已经落幕,但这王朝的故事,才刚刚翻开新的篇章。而那些关于家国、关于百姓、关于传承的信念,就像运河里的水,永远奔流不息,滋养着这片土地上的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