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带着蛋糕甜香的吻，像一道最终确认的烙印，将两颗心彻底紧密地联系在一起。隔阂尽消，只剩下浓得化不开的眷恋与甜蜜。
水清漓几乎成了王默家的一员。他依旧保持着仙子的某些特质，比如对睡眠需求极少，常常是王默睡着后，他就安静地守在一旁，或是处理一些净水湖通过水流传递来的微弱信息，但更多时候，只是看着她熟睡的容颜，一看就是一整夜。
清晨，王默总是在一种极其舒适的温度中醒来。夏日炎热，但她的房间总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清凉，空气中弥漫着净水湖特有的、湿润清新的气息，那是水清漓无声的呵护。
他会陪她做一切琐碎而平凡的小事。
比如，看她笨拙地踩着凳子换窗帘，他会不动声色地用水流在下面托着，防止她摔倒，同时假装伸手虚扶着她。
比如，她会叽叽喳喳地跟他讲学校里、电视里看到的趣事，他大部分时间安静地听，偶尔会因为不理解某些人类梗而微微蹙眉，露出疑惑的神情，这时王默就会笑得前仰后合，然后再耐心地给他解释。
比如，她窝在沙发里看偶像剧，看到感人处偷偷抹眼泪，他会疑惑地伸出手指，接住她那颗滚烫的泪珠，看着它在指尖化作一颗晶莹的珍珠，不解地问“为什么看虚构的故事，也会产生真实的水分？”惹得王默哭笑不得，把抱枕扔到他怀里。
他依旧在学习“正常”，但不再刻意模仿，而是开始形成一种独属于“水清漓”式的陪伴——沉默却无处不在，清冷却细致入微。
这天傍晚，夕阳正好。王默突发奇想。
“清漓，我们去看电影吧！就……像普通情侣那样。”她拉着他的袖子，眼睛亮晶晶地提议。
水清漓对“电影”的概念仅停留在王默家的电视机上，但他没有任何犹豫“好。”
挑选的是一部轻松浪漫的爱情喜剧片。电影院熙熙攘攘，充斥着爆米花的甜腻香气和嘈杂的人声。水清漓一进门，眉头就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过于复杂的气味和嘈杂的能量场让他有些不适应，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更紧地握住了王默的手。
王默买了一大桶爆米花和两杯可乐，兴奋地拉着他找到座位。
灯光暗下，银幕亮起。水清漓的注意力却很难完全集中在那些跳动的画面上。他的大部分感知都停留在身边的王默身上。
他能听到她随着剧情发出的轻笑声，能闻到爆米花和她发丝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能感受到她因为剧情而微微变化的情绪波动。这一切，比电影本身更吸引他。
王默看得入神，下意识地伸手去拿爆米花，指尖却意外地碰到了水清漓微凉的手指。她一愣，想要缩回，却被他轻轻反手握住了。
他就那样在昏暗的光线下，握着她的手，一根一根手指地、慢慢与她十指相扣，掌心相贴。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王默的心跳漏了一拍，脸颊微微发烫，偷偷侧过头看他。
银幕变幻的光影在他完美的侧脸上流淌，冰蓝色的眼眸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深邃，正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她才是唯一的主角。他微微凑近，用气声低低地问“……这样可以吗？”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丝清凉的甜。王默红着脸，轻轻点了点头，回握住他的手。
一场电影下来，王默根本没记住演了什么，所有的感官都聚焦在两人交握的手心和身边人存在感极强的气息上。
散场时，人潮拥挤。水清漓自然而然地将她护在怀里，用身体隔开人群，所有可能撞到她的力道都被无形的水流悄然化解。王默安然地待在他的庇护圈里，心里满满都是安全感。
走在华灯初上的街头，晚风轻柔。路过一家首饰店，橱窗里展示着一对设计简单的蓝宝石耳钉，在灯光下折射出如同水波般的光泽。
王默多看了两眼，觉得那蓝色很像水清漓的眼睛。
水清漓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停下了脚步。
“喜欢？”他问。
王默摇摇头“只是觉得好看，很像你的……”她话未说完，水清漓已经拉着她走进了店里。
店员热情地迎上来。水清漓直接指向那对耳钉。
“麻烦，取这个。”
王默轻轻拉他袖子，小声道“清漓，我不需要……”
水清漓却已经拿出了卡（至于他为什么会有人类的银行卡，王默后来才知道是叶罗丽娃娃店的辛灵仙子帮忙办理的，方便他在人类世界活动）。
“需要。”他低头看她，语气认真，“你看它的时候，在想我。”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它配你。”
很简单直白的理由，却让王默的心瞬间被击中。
店员包好耳钉，水清漓接过，却没有递给王默，而是亲自打开盒子，取出那枚小巧的耳钉。他的动作有些生疏，却异常小心轻柔，亲自为她戴在了耳垂上。
微凉的指尖触碰着她的耳垂，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他仔细端详了一下，冰蓝色的眼眸中漾开满意的涟漪。
“很好。”他得出结论。
王默走到镜子前，看着耳垂上那一点清澈的蓝，仿佛将一滴净水湖的水珠戴在了身上，果然和他很相配。心里泛起甜蜜的涟漪。
走出店门，王默摸着耳垂上的耳钉，嘴角止不住地上扬。
“谢谢你，清漓。”
“嗯。”水清漓回应，目光落在她戴着自己挑选的耳钉的耳垂上，眼神柔和。
走了几步，他忽然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格外清晰“默默。”
“嗯？”
“和你做这些普通的事，很好。”他看着前方璀璨的车流，侧脸在霓虹灯光下显得有些朦胧，“比掌控净水湖，比拥有永恒，更好。”
王默停下脚步，怔怔地看着他。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地表达出对她、对这段人间烟火的眷恋与满足。
巨大的感动和幸福如同暖流，瞬间包裹了她。她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他的腰，脸埋在他怀里。
“我也觉得，最好。”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哽咽的笑意。
水清漓回抱住她，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
繁华的街市，熙攘的人群，璀璨的灯火……这一切曾经让他觉得喧嚣而格格不入的存在，都因为怀里的这个人，变得温暖而生动起来。
他的爱，余烬里生出的，是依偎的温暖，是十指相扣的踏实，是耳鬓厮磨的亲昵，是愿坠凡尘、长伴此身的满足。
永恒太长，但只要有她在身边的每一刻，便都是最好的时光。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