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转

不。不对。陈默给你这个，绝不仅仅是为了告诉你夏以昼可能还杀了周明辉。这太简单了。这不足以解释他找到你的方式，他那沉重的眼神，还有这份报告的“绝密”级别。

文件袋里还有东西。

你定了定神，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勇气，再次把手伸进那个深不见底的文件袋。指尖触碰到一叠薄薄的、质感不同的纸张。不是报告用纸，更像是……某种原始记录？

你把它抽了出来。

是几页复印纸。纸张已经泛黄，边缘卷曲，印着模糊的、褪色的蓝色横线。像是从一本陈旧的笔记本上直接复印下来的。

纸页的最上方，用那种老式打印机特有的、带着点状颗粒的字体，印着一行小字：

临海市第二人民医院 - 心理科 - 青少年行为干预记录 (访问稿复印件)

日期……赫然是十几年前！

你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一种更深的、更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脚踝。

你颤抖着，目光向下移动。

受访者姓名： 小苹果 年龄： 10岁 监护人： 小苹果母亲（陪同）

主诉： 监护人反映，患儿近期出现异常行为，表现为对邻家玩伴（夏某，男，12岁）过度关注及疑似引导其进行不当行为（偷拍、收集个人物品）。患儿情绪反应淡漠，自述“只是游戏”。否认受到伤害或胁迫。需评估行为动机及潜在心理风险。

下面，是几段用更模糊的字体打印出来的、似乎是当时心理医生手写记录的复印：

（医生）： 小苹果，能告诉阿姨，为什么要让夏哥哥拍你的照片吗？还让他把你用过的铅笔、小发卡都收起来？

（小苹果）： 好玩呀。夏哥哥最听我的话了。我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他拍的照片可好看了，比妈妈拍的好看！他说我是他的小苹果，要好好保护起来。（语气带着明显的得意和掌控感）

（医生）： 那…把这些东西藏起来，也是游戏的一部分吗？为什么要藏起来不让别人知道呢？

（小苹果）： （沉默片刻）…因为这是我的宝藏！夏哥哥是我的！他的东西也是我的！才不要给别人看！（语气突然变得激烈）

（医生）： 夏哥哥…他看起来有点害怕，你知道吗？他妈妈说他最近晚上总做噩梦。

（小苹果）： （满不在乎地）他胆子小嘛。不过没关系，我会保护他的。只要他乖乖听话，只看着我一个人…（声音渐低，带着一种奇异的满足感）

初步观察： 患儿表现出远超年龄的操控欲及对特定对象的强烈占有欲。行为模式具有明显引导性和支配性。对玩伴夏某的影响显著，需警惕长期心理诱导可能造成的依附性人格障碍。建议家庭加强关注，必要时介入深度心理干预及行为矫正。

轰——！！！

大脑里仿佛有无数颗炸弹同时引爆！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耳中充斥着尖锐的、毁灭一切的轰鸣！那些模糊的字迹在你眼前疯狂地旋转、扭曲、变形！

十岁？引导？偷拍？收集物品？操控？“夏哥哥是我的”？

不可能！

这绝不可能！

你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甩开那几页复印纸！它们如同肮脏的蝴蝶，飘散着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你踉跄着后退，脊背重重撞在书架上，几本书哗啦啦地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假的！一定是假的！是夏以昼！是他伪造的！是他为了脱罪！是他为了……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