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心听他们说话,指尖不自觉摩挲着茶盏边沿。
上一世的宋墨,白发如雪,站在血火里,长枪挑断庆王咽喉。
那夜他倒下时,甲胄裂开,露出内衬的鸳鸯帕。
帅吗? 帅得让人心碎。
可那不是风华,是毒入骨髓的痛。
他本不该白发的。 那是他父亲宋宜春下的毒,一日日蚕食他的命。
我低头,眼眶发热。
这一世,我绝不会让那毒再入他身。
“娇娇?”窦昭轻声唤我,“你脸色不太好。”
我回神,勉强一笑:“没事,就是……想起了一些旧事。”
帘外,宋墨忽然抬手,将茶盏重重放下。
他看我了。 一眼万年,带着疼,带着狠,带着我不许躲的执拗。
外面男子中有人嗤笑:“女子抛头露面管产业,成何体统?”
窦昭冷笑,起身掀开隔帘一角。
“我们是甘蔗尾,是烂底橙。”她声音清亮,一字一句,“那你们又是什么?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满堂哗然。
她不退反进:“谁规定女子只能绣花喝茶?我管的庄子年年丰收,铺子月月进银——你们家的田产能有我一半利?”
那公子脸色铁青:“你……你一个女子,竟敢如此无礼!”
“无礼?”窦昭笑出声,“你们读圣贤书,就只读到‘女子该低头’?那我问你,《礼记》可写过‘男子不可妒贤’?你有本事,倒是赚个庄子来压我啊。”
我忍不住鼓掌。
宋墨在帘外低笑,长枪轻叩地面。
窦五伯脸色发白:“昭姐儿!还不退下!”
窦昭却转身,冲我眨了眨眼:“表妹,你说我回得狠不狠?”
我笑出声:“,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