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沿着青石板路往前走，脚下的雪被踩得咯吱作响。天边泛着鱼肚白，街上还静悄悄的，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肚子忽然一阵绞痛，我停下脚步，扶住路边的柳树。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淌，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怎么回事？

记忆突然闪过如意宫那晚。她倒在我怀里时，指尖擦过我的手腕，温热的血沾湿了我的袖口。那时我就觉得不对劲，可一切都发生得太快，没来得及细想。

又是一阵剧痛，我蹲在地上喘息。手心全是冷汗，连握拳的力气都没有了。

“姑娘？“

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

抬头，是个卖早点的老汉，推着小车，蒸笼里腾起白雾。

“你脸色不好，要不要坐下歇会儿？“

我想摇头，却站不稳。老汉赶紧扶住我，把我带到他的小摊前坐下。

他递来一碗热水：“慢点喝。”

我捧着碗，看着升腾的热气。水汽氤氲中，忽然想起太后那天说的话。她说如意不是普通的宫女，说她是西戎的细作。可她明明记得，如意刚进宫时，是跪在淑妃面前磕 头磕出血的。

“谢谢您。“我把碗还给他。

老汉摆摆手：“这大清早的，你这是要去哪儿？“

我顿了顿：“出城。”

“赶巧了，“他掀开蒸笼，”这是我最后两个包子，给你带着路上吃。“

我接过包子，咬了一口。肉汁混着热气涌入口腔，暖和了不少。

正要道谢，老汉却不见了。小摊也不见了，四周空荡荡的，只剩我 一个人站在岔路口。

我猛地站起来，胃里翻江倒海。这不是包子的味道，是药味！

远处传来马蹄声。我转身想跑，双腿却像灌了铅。视线开始模糊，天地颠倒。

一只手扶住我。

“清妩！“

萧景珩的声音。他怎么会在这儿？

“你吃了什么？“他急切地问。

我张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视线扫过他的衣襟，那里沾着一片柳絮，跟我刚才在路边看到的一模一样。

是他？还是别人？

意识渐渐消散前，我听见他说：“撑住，我带你去见太医。”

可我记得很清楚，太后说过，那天给如意下药的人，是太子身边最信任的侍卫统领。

而那个人，此刻正骑在马上，离我不远。

我是在颠簸中醒来的。

头重脚轻，喉咙里泛着苦涩。睁开眼，--片昏黄的光晕在眼前晃动。萧景珩的脸离我很近，眉头紧锁，嘴唇干裂，像是好几天没合眼他抱着我。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车厢不大，弥漫着一股药味和他身上的檀香。他一只手托着我的后背，另一只手握着我的手腕--不是抚摸，是按着，像是在确认我的脉搏。

我动了动手指，他立刻低头看我:“醒了?”

声音低哑，不带情绪。

我没说话，只是盯着他。

他的眼神很复杂，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像是在忍着什么。他松开我的手腕，把水壶递到我唇边:“喝点水。”

我不动。

他顿了顿，还是把水壶凑近了

我张嘴咬住壶口，仰头喝了两口。水有点凉，滑过喉咙时像刀子划过似的疼。

＂你＂他开口，却没能继续下去。

我撑着身子想坐起来，他立刻伸手扶我，手掌贴在我腰侧，温热透过衣料渗进来。

我避开他的手，自己靠在车厢壁上。

他沉默地收回手，垂眸看着自己的掌心。

马车外传来马蹄声，还有低沉的交谈声。我听出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侍卫统领李昭。

那个给我下药的人。

我猛地抓住萧景珩的手腕:“是你下的药? '

他愣了一下，随即摇头:“不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我盯着他，“为什么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