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日。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刺得我眼睛发疼。昨晚通宵的后遗症像一层湿冷的纱布裹着大脑，沉甸甸地往下坠。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个不停。
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除了马嘉祺，没人会这么锲而不舍。贺峻霖的“不准。再发。”禁令解除后，他像是要把之前错失的联系全部补回来，信息变得密集，带着一种小心翼翼的、劫后余生的热切。
【醒了吗？】
【昨天通宵没事吧？】
【今天天气超好！要不要出去走走？老城区那家糖水铺子开门了，你以前最爱吃的。】
最后一条信息带着诱人的烟火气，和我此刻浑身的冰冷疲惫形成鲜明对比。也和我脑子里那个冰冷精确、只会计算效率和星轨的世界，格格不入。
鬼使神差地，我回了两个字：【地址。】
几乎是秒回。一个定位，外加一个开心到原地转圈的小狗表情包。
我挣扎着爬起来，拖着依旧有些疲惫的身体洗漱，换衣服。
镜子里的人脸色苍白，眼下两团浓重的青黑。简直像个刚从实验室里逃出来的残次品。
狗头系统我的天呐宿主！你确定还要去吗？感觉你精神状态不太好啊…
小叶（心理去！我要是在家呆一天，明天继续去上班的话，会憋死的…
最终狗头妥协，利用自己的能力往我的身体里注射了一些能量，我才觉得精神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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糖水铺子藏在老城区的巷弄里，阳光被两旁高大的骑楼切割成斑驳的光块，空气里弥漫着甜腻的香气和市井的嘈杂声。
马嘉祺早就到了，占着门口那张小桌子，看到我，眼睛倏地亮起来，用力挥手。
马嘉祺小叶！这里！
他穿着简单的白T和牛仔裤，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看起来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那些还没被家族、贺峻霖和沉重未来压垮的日子。
他替我点好了招牌的杨枝甘露，多加了一份芒果粒（很符合我的口味）推到我面前。
马嘉祺快尝尝，还是不是那个味儿？
冰凉的甜意滑过喉咙，确实抚慰了熬夜带来的燥郁。我小口吃着，听他兴致勃勃地说话，说项目部新来的实习生闹的笑话，说他想周末去看某个艺术展，说……一些琐碎而真实的、活着的气息。
这热闹、有生活气息的环境竟让我感到很是久违，我从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日常这么久，而是每天陪着贺峻霖在顶楼那个冰冷的、与世隔绝的世界，每天和一个几乎不会说什么话、时刻沉浸在用数据堆积起的世界里的人呆在一起。
意识到这些，我越发的享受且喜欢像现在这样与马嘉祺在一块儿的时候。
阳光晒在背上，有点烫。周围是嗡嗡的说话声，碗勺碰撞的清脆声响。有那么几个瞬间，我几乎要忘记观测台里那种冰冷的寂静和仪器永恒的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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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
周围的空气像是突然被抽走了。
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压力毫无预兆地降临。嘈杂的市声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马嘉祺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瞳孔微微收缩，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又有些可能令人感到恐惧的东西。他手里的糖水勺“哐当”一声掉进碗里。
我顺着他的目光，僵硬地转过头。
巷口。
贺峻霖就站在那里。
阳光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将他周身的气息切割得更加冷硬。他穿着一身显然与周遭格格不入的定制西装，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双过于黑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直勾勾地看向我们这边。
更准确地说，是看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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