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馆的灯光渐渐暗下来，只剩下角落的一盏灯亮着，映着林高远手里的球拍。李园刚帮他收拾好球包，就被他轻轻拉住了手腕。
“有话想跟你说。”他的声音有点哑，平时握球拍稳如磐石的手，此刻竟微微发颤。
李园愣在原地，看着他把球拍往球包里一塞，转身时，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眼睛。“其实……从第一次在派对看你弹琴，我就总忍不住想找你说话。”
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里的认真像要漫出来：“我以前觉得，打球就是我的全部，赢了比赛就什么都有了。可每次打完硬仗，看到你在看台上冲我笑，我才发现，比冠军更重要的，是能跟你分享每一分喜悦。”
训练馆里很静，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林高远从口袋里摸出个小盒子，打开来，是枚简单的素圈戒指。“我不太会说好听的，”他的耳朵红得厉害，“但我保证，以后不管是赢球还是输球，不管是训练到多晚，我的身边，永远都给你留着位置。”
“李园，”他轻声喊她的名字，像怕惊扰了什么，“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李园看着他紧张到攥紧手指的样子，突然笑了，眼里却有点湿润。她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拿着戒指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带着常年练球磨出的薄茧，却比任何承诺都让人安心。
灯影里，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像被点燃的星星。
训练结束的哨声刚落，林高远就把毛巾搭在肩上，朝正凑在一起喝水的樊振东和王楚钦喊：“哎，过来一下。”
两人勾着肩走过来，樊振东嘴里还嚼着能量棒：“啥事啊高远哥？刚赢了混双，不请客庆祝下？”
林高远笑着踹了他一脚：“想啥呢，是园园说要请你们吃饭，这周末，就咱们几个熟的。”
王楚钦眼睛一亮，手里的水瓶差点没拿稳：“嫂子请客？必须到啊！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就想跟大家聚聚，”林高远故意卖关子，看着他俩急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顺便……正式介绍下，以后别总‘嫂子嫂子’瞎喊，得叫‘弟妹’了。”
樊振东嘴里的能量棒差点喷出来：“啥意思？你们俩——”他猛地一拍大腿，“成了？！”
林高远没直接说，只是挑了挑眉，嘴角的笑意藏不住。王楚钦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翻日历：“这周末哪天？我把训练计划空出来！对了，许昕哥他们通知不？”
“都通知，”林高远点头，“园园说你们几个总帮着我‘打掩护’，早该请顿饭谢谢你们了。”
“谢啥啊，”樊振东胳膊一搭他肩膀，笑得一脸促狭，“到时候可得多跟我们说说，你俩是谁先追的谁？我赌是高远哥你憋不住先表白的！”
林高远笑着推开他：“去去去，吃饭的时候再说。到时候别迟到，不然罚酒三杯。”
“放心吧，”王楚钦已经开始盘算点菜了，“保证比训练还积极！”
约定吃饭的傍晚，离饭店开席还有半小时，包厢门就被推开了。王楚钦打头阵，手里还拎着个果篮，身后跟着樊振东和许昕，连平时总说“老胳膊老腿经不起折腾”的马龙都提前到了，手里捏着个小小的红包，见了林高远就笑：“沾沾喜气。”
林高远刚把李园安顿坐下，就被樊振东一把拉到一边：“嫂子——哦不弟妹，今天可得多点点硬菜，我特意空了一下午肚子！”李园被他逗笑，拿起菜单递过去：“随便点，今天管够。”
许昕眼尖，瞥见林高远手腕上多了条细手链，上面还坠着个小小的乒乓球吊坠，立刻冲李园眨眼睛：“这手链挺别致啊，谁送的？”李园刚要说话，林高远已经红了耳根，伸手把她往身后护了护：“吃你的饭吧，哪来那么多问题。”
菜还没上齐，王楚钦就举着茶杯站起来：“我先敬弟妹一杯！”樊振东跟着起哄：“就是就是，以后高远哥要是敢欺负你，我们全队都帮你收拾他！”
李园笑着举杯：“谢谢你们平时照顾高远，他这人有时候练球练得轴，你们多担待。”马龙在一旁帮腔：“他啊，也就在你面前能软下来点，在队里横着呢。”
正说着，服务员端上一盘松鼠鳜鱼，林高远下意识先夹了块没刺的给李园，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许昕“啧”了一声：“瞧瞧这护食的样，以前在队里抢红烧肉可没见他让过谁。”满桌人都笑起来，林高远也不恼，只是看着李园的眼神里全是笑意。
吃到一半，樊振东突然掏出手机：“对了，上次你俩去苏州玩的照片，高远哥发群里我们都看着呢，那戒指挺好看啊，啥时候买的？”林高远刚想拦，李园已经笑着答：“他偷偷准备的，说是纪念第一次单独旅行。”
“哟——”许昕拖长了调子，“这还藏着掖着的，够浪漫啊林高远。”林高远挠挠头，给每个人都添了杯饮料：“喝酒就不说了，以茶代酒，谢谢大家今天来。”
窗外的天渐渐黑了，包厢里的笑声却没停。李园看着身边这群吵吵闹闹的人，又看看林高远被队友们打趣时无奈又幸福的表情，突然觉得，原来最好的日子，就是这样——有爱人在侧，有好友相伴，热热闹闹，却又踏实安稳。
散场时晚风微凉，林高远扶着李园的腰，脚步都带着点轻飘。她刚才被队友们起哄着喝了半杯红酒，此刻脸颊泛着红，眼神却亮得很，仰头看他时，睫毛在路灯下投出浅浅的影。
“慢点走，”他低头叮嘱，声音比平时沉哑些，自己也喝了几杯，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却下意识把她护在里侧，“脚底下看路。”
李园笑着往他身上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衬衫领口，带着淡淡的酒气混着洗衣液的清香：“你也喝多了，脸好烫。”他伸手想摸自己的脸，却先碰到了她的头发，软乎乎的，像团云朵。
到了酒店门口，他掏房卡的手有点抖，试了两次才把door打开。屋里没开灯，只有走廊透进来的微光，李园刚换好拖鞋，就被他轻轻按在了门板上。
“没喝多吧？”他低头问，呼吸里带着酒气，却格外近。李园摇摇头，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指尖划过他后颈的碎发：“你呢？走路都晃了。”
他没说话，只是低下头，吻轻轻落在她的额角，带着点试探的温柔。酒意让心跳都快了半拍，她能感觉到他手臂收紧的力度，像怕碰碎什么珍宝。
“林高远，”她轻声喊他的名字，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我有点晕。”
“那去床上躺会儿。”他扶着她往床边走，脚步放得很慢。刚沾到床单，李园就顺势拉了他一把，他没站稳，踉跄着趴在她身边，两人鼻尖对着鼻尖，都忍不住笑了。
“笑什么？”他问，声音低低的，带着笑意。
“笑你喝了酒也不敢乱来。”李园伸手戳了戳他的脸颊，温热的触感让人心头发软。
他捉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胸口，那里的心跳又急又重。“怕弄醒你，”他认真地说，“也怕自己控制不住。”
窗外的月光漫进来，照亮他眼里的认真。李园突然凑近，在他唇角印下一个轻吻，像羽毛拂过湖面。“没关系，”她轻声说，“我在呢。”
他愣了愣，随即翻身把她圈进怀里，力道很轻，却让人觉得无比安稳。酒精慢慢褪去，只剩下彼此的体温和呼吸，像两株缠绕的藤蔓，在安静的夜里，悄悄生长出最温柔的形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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