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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霜雪埋心

血色预言:双生回响

永夜殿的藏书阁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终年不见天日。唯有穹顶镶嵌的三十六块月光石散发着冷寂的光,如同悬在半空的残月,勉强照亮一排排直抵屋顶的书架。架上的古籍蒙着薄尘,书页间弥漫着陈旧纸张与干涸墨香的气息,安静得能听见尘埃落地的轻响。

边伯贤斜倚在窗边的软榻上,玄色长袍的衣摆拖曳在地,与暗纹地毯融为一体。他指尖捻着一张泛黄的书页,书页边缘已经发脆,上面用工笔描绘着一株早已绝迹的“同心草”——草叶呈螺旋状交缠,根茎处生着两颗相依的花苞,传说中能让相爱的人共享生命,却也会因一方背叛而双双枯萎。

书页的右下角有一道浅浅的指痕,是三百年前被人反复摩挲留下的,痕迹边缘已经泛白,像一道刻进时光里的疤。

他的目光落在画中草叶交缠的纹路里,幽蓝的瞳孔渐渐蒙上一层薄雾,那雾气氤氲着,将眼底深处的光晕染成一片模糊的水色,像沉入深潭的星辰,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伯贤,你看,这就是同心草。”

记忆里的声音带着清冽的草木香,像迷雾森林清晨的露水,猝不及防地撞进脑海。边伯贤的指尖微微一颤,仿佛又看到那个穿着白族月白袍子的少女,坐在溪边的青石上,手里举着刚采来的草药,阳光透过她乌黑的发梢,在她白皙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那时的江栀晚还不是白族总首领,只是个会因为采到稀有草药而眼尾泛红的小女巫,她的眼底盛着星光,比藏书阁穹顶的月光石还要亮。她总是这样,一点小事就能让她雀跃,仿佛整个世界的美好都攥在她手心里。

“共享生命?”少年时期的边伯贤靠在身后的古树上,指尖把玩着一枚刚炼好的火焰咒符,幽蓝的火苗在他指缝间跳跃,语气里带着未脱的桀骜,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被她脸上的光吸引,“听起来倒像是南苑那些歪门邪道的邪术。”

“才不是邪术呢!”江栀晚嗔怪地瞪他一眼,将那株带着晨露的同心草塞进他手里,指尖的微凉与草木的清香一同传来,“这是白族的圣草,象征着‘平衡’——你看它的叶子,总是两两相依,既不偏向左边,也不偏向右边。爱与责任,从来都不能偏废的。”

那时的他哪里懂什么叫“平衡”。他只知道,每次跟着族里的人执行完任务,浑身是伤地回到迷雾森林时,她总会坐在那片溪边等他,手里捧着调配好的药膏,用带着草木香的手指轻轻为他处理伤口,嘴里絮絮叨叨地念着“下次再这么冒失,我就不给你上药了”,眼底的担忧却藏不住;知道她会偷偷把白族禁地的古籍借给被视为“异类”的他——因为他体内同时流着白巫与黑巫的血,被两派排挤,她总说“力量本身没有对错,关键在怎么用”;知道在每个月圆之夜,她会避开族里的长老,悄悄溜到永夜殿的屋顶,陪他一起看月亮,说他指尖的火焰咒在月光下像跳动的萤火,比白族的净化术好看多了。

他们曾在同心草盛开的山谷里许诺。那时漫山遍野都是交缠的草叶,风一吹,像绿色的波浪。她说等她将来成了白族首领,就要修改族规,不再区分白巫与黑巫;他说等他掌控了暗世界的秩序,就为所有“异类”建一个家园。他们要一起毁掉那些腐朽的教条,让所有拥有力量的人都能自由地活着,像同心草一样,相依相存,不分彼此。

直到那个叫朴宥拉的女孩出现,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碎了所有的安宁。

朴宥拉是个双生血脉的孩子,一半是狼人,一半是吸血鬼,生来就带着矛盾的力量。白族的长老们说她是“失衡的预兆”,是会引发暗世界战乱的根源,联名上书,主张立刻处决她,以绝后患。

那时的江栀晚刚接任总首领不久,权杖还没焐热,面对长老们的压力和传承千年的族规束缚,终日愁眉不展。她来找他的时候,眼底的光黯淡了许多,像蒙了灰的星辰。

“伯贤,宥拉她……”她站在藏书阁的窗边,月光落在她的月白袍子上,却暖不了她眼底的冷,“长老们说,只有处决她,才能维持暗世界的平衡。”

“平衡?”边伯贤当时正在为朴宥拉炼制压制血脉冲突的药剂,闻言猛地抬手,药瓶“砰”地一声摔在地上,深蓝色的液体溅了一地,玻璃碎片划破了他的手背,血珠顺着指尖滴落,他却浑然不觉,只觉得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住了,“所谓的平衡,就是牺牲一个无辜的孩子?栀晚,这不是你教我的!你说过力量本身没有对错,你说过要给每个人机会!”

“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江栀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攥紧了手中的权杖,指节泛白,“她的力量已经开始失控了,上周在狼人领地引发了三场暴动,伤了几十个族人,再这样下去……整个暗世界都会大乱的!”

“那我们就教她控制!”边伯贤上前一步,伸手抓住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你有白族的净化术,我有压制黑暗力量的咒符,我们可以帮她!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就因为那些老顽固的一句话吗?”

“因为我是白族总首领。”江栀晚猛地抽回手,后退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她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陌生与疏离,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我的责任是守护整个暗世界的平衡,不是只护着一个人。”

他看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月白袍子在风中飘动,像一只即将展翅的白鸟,却再也不会为他停留。那一瞬间,他突然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隔着不止一步,而是隔着整个暗世界的规则与责任。

三天后,朴宥拉被处决在白族的审判台上。边伯贤闯进去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血迹和江栀晚冰冷的侧脸。她手里握着白族的权杖,权杖顶端的宝石折射着审判台的光,映在她眼底,像一块没有温度的冰。

“你杀了她。”他的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味道。

“这是必要的牺牲。”她没有看他,目光落在空荡荡的审判台上,语气平静得可怕。

“那我们呢?”他问,心口像是被她的权杖狠狠刺穿,疼得几乎无法呼吸,“我们的许诺,我们在同心草山谷说的话,是不是也该为你的‘平衡’让路?”

江栀晚终于转头看他,眼底闪过一丝痛楚,像被火焰灼过的痕迹,却很快被更深的坚定取代。“边伯贤,”她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从今天起,你我恩断义绝。你若再踏足白族领地一步,休怪我不客气。”

那天的风很大,吹得审判台的幔帐猎猎作响,吹走了他所有的辩解,也吹散了迷雾森林里最后一丝属于他们的温度。他离开了白族,带着那些和他一样被视为“异类”的黑女巫,在永夜殿自立门户,成了暗世界人人忌惮的黑女巫首领。他用冰冷的火焰包裹自己,用嘲弄的笑意伪装内心的空洞,所有人都说他心狠手辣,只有他自己知道,那颗心早在三百年前的审判台上,就跟着那个叫朴宥拉的无辜女孩,一起死了。

可他还是忍不住关注她。

他知道她每年都会去同心草山谷,对着早已枯萎的草地坐一整天,像一尊沉默的石像;知道她为了阻止长老们处决另一个拥有特殊血脉的孩子,不惜自毁百年修为,只为保住那个孩子的性命;知道她最近在迷雾森林培养一种叫“月光草”的植物,说是能治愈一切血脉创伤,那些种子还是她当年偷偷留给他,被他随手扔在角落里,却被她找了回去……

就像现在,他指尖的火焰咒符明明是用来追踪南苑余孽的,咒光却鬼使神差地指向了迷雾森林的方向。那里,江栀晚的气息正与一股纯净的草木之力交织,温和而坚定,像极了当年她为他处理伤口时,她的治愈光芒与他的火焰咒和谐共存的样子。

“平衡……”边伯贤低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藏书阁里回荡,带着说不清的自嘲与苍凉,“三百年了,你还是执迷不悟。”

他收回咒符,指尖的幽蓝火焰骤然熄灭,只留下一丝灼热的余温,像被烫过的伤疤。藏书阁的月光石依旧散发着冷光,照亮他眼底深藏的复杂——有恨,恨她的选择,恨她的“平衡”;有怨,怨她的决绝,怨她的转身;有不甘,不甘那些许诺成了泡影;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牵挂,像藤蔓一样,悄无声息地缠绕着心脏,三百年未断。

他从软榻上起身,走向书架最深处。那里藏着一个上了锁的木盒,锁是他亲手用黑魔法炼制的,除了他,没人能打开。他指尖微动,幽蓝的火苗舔过锁孔,“咔哒”一声轻响,锁开了。

盒子里没有珍贵的咒符,也没有古老的卷轴,只有一片早已干枯发黑的同心草叶子,和一枚刻着“栀”字的月光石碎片。碎片的边缘有些磨损,显然被人反复摩挲过。

他拿起那枚碎片,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上面还残留着她的气息——清冽的草木香,三百年未散,像她从未离开过。

“江栀晚,”他摩挲着碎片上的刻字,声音轻得像叹息,飘散在寂静的空气里,“你说的平衡,到底是护了天下,还是……困住了你自己?”

窗外的月光透过石缝照进来,落在木盒里的枯叶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三百年的时光,足以让沧海变成桑田,让高山化为平地,却磨不掉刻在心底的痕迹。他与她,就像白巫与黑巫,光明与黑暗,注定站在对立面,却又在彼此看不见的地方,守着同一片暗世界的天空,护着同一个他们曾深爱的家园。

或许,这才是他们之间,最讽刺的“平衡”。

边伯贤将碎片放回木盒,重新锁好,藏回书架深处。他转身走出藏书阁,玄色的衣摆在月光下划出一道冷寂的弧线。永夜殿的风带着寒意,吹起他的衣袍,却吹不散他眼底那片化不开的霜雪。

有些伤口,三百年,也未必能愈合。有些牵挂,三百年,也未必能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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