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权

秋霜染白董家堡的屋檐时，董敬闿把那枚刻着“董”字的玉印放在了长案上。烛火在印上跳动，映出他鬓角新添的白发——距他攻占县衙、建起永安城已过了十五年，如今三县粮仓丰实，护乡军威名远播，连当年的孩童都已长成能扛锄头的汉子。

“我累了。”他对跪在下面的两个儿子说，声音像被岁月磨过的青石，“老大董昭沉稳，去边境跟着秦虎历练，学怎么守土；老二董维……”他顿了顿，看向那个总躲在书案后的少年，“你留着，先跟着李叔打理账册。”

董维的脸瞬间白了，手指绞着衣角——他自幼体弱，连演武场都少去，怎么敢接这偌大的家业？可父亲的目光沉得像潭水，他只能磕头应下，额头撞在青砖上，发出轻得可怜的响。

董昭却挺直了脊梁，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他接过父亲递来的兵符，声音掷地有声：“儿臣定不负父命，守好边境，等您召唤。”转身离去时，他回头看了眼弟弟，眼里藏着担忧，却终究没说什么。

谁也没料到，三个月后董敬闿染了风寒，缠绵病榻不起。李瞎子急得算盘都打错了珠，王虎扛着药箱往山里跑，连秦虎都从前线赶回，却只见到董敬闿攥着阿禾的手，气若游丝地说：“护好……董家……”

葬礼刚过，董家堡就变了天。原在李瞎子手下管文书的魏进，忽然捧着堆账册闯进议事厅，跪在董维面前哭：“二公子，您看这粮仓账，李总管亏空了三千石粮！还有护乡军的军饷，秦将军多领了半年的！”

董维捏着账册的手抖个不停。他认得魏进的字，这些账页上的墨迹新得发亮，显然是伪造的，可魏进身后站着的几个乡绅，都是父亲当年没少接济的人家，此刻却个个点头：“魏先生说得是，我们都看见了。”

“那……那怎么办？”董维的声音带着哭腔，他只想回书斋读他的《论语》，不想面对这些刀光剑影般的账目。

“依老奴看，”魏进爬起来，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先收了李总管的算盘，让他闭门思过；再派个人去边境，暂代秦将军的兵权——二公子您年轻，得把权柄攥在手里才稳当。”

董维糊里糊涂地点头，没看见魏进转身时嘴角勾起的笑。很快，李瞎子被锁在院里，王虎想闯进去理论，却被魏进安排的人拦在门外，断肘被打肿了也没能迈进半步。护乡军那边更乱，派去的人根本不懂军务，秦虎在边境得知消息，气得斩马刀劈了案几，却被董昭死死按住：“秦叔，现在回去就是叛乱，正中圈套。”

魏进却越来越得意。他让董维下旨加征商税，把得来的银子分给那些乡绅；又把林砚兄弟调去看守盐田，远离权力中心；连阿禾的药铺都被他安插了人，说是“查账”，实则盯着来往的药方。

“二公子您看，”他捧着新造的玉印给董维看，印上的“董”字被改成了更圆润的字体，“这样才配您的仁厚。”

董维盯着那枚印，忽然想起父亲当年总说：“字要方，心要正。”可他不敢说什么，魏进带来的点心还放在案上，甜得发腻，像极了这些日子的日子——看似安稳，实则早被蛀空了心。

边境的风却带着铁腥味。董昭跟着秦虎巡查烽火台，见城墙上的士兵冻得搓手，立刻让人送棉衣；遇着来犯的小股马匪，他不急于追杀，反倒让人查马匪的来路，发现是因雪灾断了粮，竟让人送去半车杂粮，说：“能不流血，就别让弟兄们白死。”

秦虎看着这少年，想起当年的董敬闿。有次他问：“你弟弟在堡里还好？”董昭望着远处的狼烟，声音沉得像结了冰：“他好不好，魏进说了不算。等开春雪化，咱们回去看看。”

开春的第一场雨，董家堡的粮仓忽然着了火。魏进跪在董维面前，哭得涕泗横流：“二公子！是李瞎子放的火，他想烧了账册灭口！”可被锁在院里的李瞎子，根本不可能穿过层层守卫去粮仓。

董维站在雨中，看着冲天的火光，忽然想起哥哥临走时的眼神。他猛地推开魏进，往药铺跑——那里有父亲留下的密道，能直通城外。阿禾见他闯进来，立刻塞给他个布包：“这是你爹的亲笔信，说若遇危难，让秦将军带护乡军回来。”

布包里的信纸还带着药香，上面只有一句话：“董家的骨头，从来不是软的。”

董维攥着信纸，第一次没发抖。他顺着密道跑出城时，正撞见魏进派来追杀的人，却见林砚兄弟从天而降，白衣染血，剑光如旧：“二公子，我们等您很久了。”

边境的雪刚化，董昭就收到了弟弟的信。他展开信纸，见上面的字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狠劲：“哥，我错了，你来救董家。”

秦虎的斩马刀在阳光下闪着光。他拍着董昭的肩膀，疤脸笑成了条缝：“早说过，董家的种，没孬种。”护乡军拔营时，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上面的猛虎像活了过来，要扑向那些蛀空董家的蛀虫。

董家堡的城门被撞开时，魏进正逼着乡绅们拥立他做“辅政公”。董昭带着护乡军冲进来，铠甲上的雪水还没干；董维跟在后面，手里攥着那枚被篡改的玉印，终于敢直视魏进的眼睛：“把我爹的印，还回来。”

秦虎的斩马刀架在魏进脖子上时，那家伙还在喊：“我是为了董家！”却被李瞎子用算盘砸了脑袋，老瞎子红着眼骂：“你这杂碎，当年饿肚子时，是谁给你娘送的米？”

议事厅的烛火重又亮起来时，董维把玉印捧给哥哥：“哥，该是你的。”

董昭却没接，反而把印塞回弟弟手里：“爹让你留着，自然有他的道理。只是往后记着，仁厚不是懦弱，账本要学，刀也要会握。”他看向站在门口的秦虎，“秦叔，边境还得您守着。”

秦虎大笑，震得房梁上的灰都掉下来：“放心，有我在，马匪不敢踏进来半步！”

夜深时，董维坐在父亲常坐的位置上，摸着那枚被磨得发亮的玉印。窗外传来护乡军换岗的脚步声，整齐得像当年修水渠时的号子。他忽然明白，父亲让他上位，或许不是意外——有些成长，总得在风雨里摔过跤，才能把腰杆挺得更直。

边境的烽火台依旧亮着，董昭望着远处的星空，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守地盘，不如守人心。”他摸出怀里的兵符，在月光下轻轻摩挲，知道自己和弟弟都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只要董家的骨头还硬着，这三县的烟火就永远不会灭。

B市的秋夜裹着细雨，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开一片片光斑。秦虎站在“寰宇拍卖行”的玻璃幕墙外，斗笠压得很低，遮住了眉骨上那道贯穿半张脸的疤。他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洗得发白，和周围西装革履的人群格格不入，只有握在口袋里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那只手曾拎着斩马刀劈开秦岭道的箭雨，此刻正按捺着对一枚玉牌的执念。

拍卖行的聚光灯下，锦盒里的玉牌泛着温润的光。巴掌大小，正面刻着简化的“董”字，背面是道模糊的虎纹，正是当年董敬闿退位时，特意嘱咐藏起来的“传承令”。据说得此牌者，可调动董家散落在各地的旧部，秦虎这次化名“老秦”来，就是要把这枚象征着根脉的玉牌带回境内。

“起拍价五百万。”拍卖师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带着程式化的热情。

秦虎举了牌，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五百万。”

会场里掀起一阵低语。有人打量着这个穿着冲锋衣的不速之客，眼神里带着轻蔑。很快，二楼包厢里传来个懒洋洋的声音：“六百万。”

是本地的地产商王胖子，据说最近在收集古玉，手段向来霸道。秦虎皱了皱眉，斗笠下的目光冷了几分：“七百万。”

“八百万。”王胖子的声音带着戏谑，“这位朋友，这玉牌可不是劈柴的斧头，不是力气大就能拿的。”

周围响起哄笑。秦虎的指节捏得更紧，指腹蹭过掌心的老茧——那是常年握刀磨出的印记。他不懂这些人的弯弯绕绕，只知道这玉牌承载着董家堡的血与火

秦虎的呼吸沉了下来。他带的资金有限，本想按规矩拍下，可对方明显是故意抬价。雨丝敲打着玻璃幕墙，像极了当年秦岭道上的箭雨声，让他骨子里的悍勇渐渐翻涌上来。

口罩的汉子掀翻了展架，警报器刺耳地尖叫起来。人群

展柜的玻璃被他一拳砸开，碎渣溅在手臂上，他却浑然不觉，抓起锦盒里的玉牌揣进怀里，转身就往消防通道冲。身后传来保安的呵斥和王胖子气急败坏的叫喊，他却只觉得血液在血管里奔涌，像当年带着护乡军冲过黑风寨的

神秘人将军以神秘人的身份来到了b市，寻找玉牌。这玉牌是原家主留下的，被选作为接班人的玉牌，此时正在拍卖，本想正常买下，可有人恶意抬价，正当虎候生气时候，虎猴趁乱抢了玉，回去了

神秘人“董，”他对着虚空低声说，声音里带着释然，“给你带回来了。” 货车驶过界碑的瞬间，秦虎忽然挺直了脊梁。车窗外，熟悉的山川轮廓在晨雾中渐渐清晰，像极了当年秦岭道的轮廓。他知道，这枚玉牌承载的不只是权力，更是董家散落在时光里的魂——是王虎的断肘、李瞎子的算盘、阿禾的药香，是那些用热血和踏实日子浇铸出的根脉。 此刻，玉牌在掌心微微发烫，像有团火在燃烧。秦虎望着远方，嘴角勾起道浅疤——那是当年护粮时留下的印记，此刻却笑得像个终于找到家的孩子。

今日的蛰伏，是 为了明日腾龙

韩圣虎祝早日成王

虎侯全名韩圣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