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冰封的岔路
左奇函在图书馆楼下等了三天。
每天早上七点,他都会把那本补满注解的物理笔记放在之前常坐的靠窗位置,旁边摆着杨博文喜欢的原味豆浆——糖放得比上次少半勺,是他特意问过便利店老板的比例。可直到闭馆铃声响起,笔记始终摊在原地,豆浆从温热凉成冰碴,就像他没说出口的解释,在空气里慢慢冻成了霜。
第四天傍晚,他终于在小区门口撞见杨博文。对方背着书包,耳机线绕在颈间,看见他时脚步没停,眼神像掠过陌生人一样,径直往楼道口走。左奇函攥紧手里的错题本——那上面有他熬夜整理的杨博文常错的题型,指腹把纸边捏得发毛,还是追了上去:“博文,你能不能听我……”
“别跟着我。”杨博文的声音从耳机缝隙里漏出来,冷得像刚下过雨的晚风。他加快脚步,书包带滑到胳膊上也没理,直到左奇函伸手想拉他的手腕,才猛地转过身,力道大得让左奇函踉跄了半步。
“我说了别碰我!”杨博文盯着他手里的错题本,眉头拧成结,“你非要这样吗?用这些破笔记、破豆浆,显得你多用心,我多不懂事?”
左奇函手里的本子“啪”地掉在地上, pages 散开,露出里面他画的小月亮——原本是想和杨博文之前画的太阳凑一对,现在却像个笑话,摊在满是灰尘的路面上。“这些不是破东西……”他的声音发哑,弯腰去捡时,手指被页角的纸划破,细小的血珠渗出来,落在“超棒,明天还想听”的字迹上,把那行温暖的话染得刺眼。
杨博文瞥见那点红,喉结动了动,却别开脸,语气更硬:“捡起来也没用,我不会看的。左奇函,你能不能别总用你的方式‘对我好’?我不需要。”
说完,他转身就走,楼道门“哐当”一声关上,把左奇函的话拦在了门外。左奇函蹲在地上,把散落的 pages 一张张收好,指尖的血蹭在纸页上,晕开小小的红痕。他想起以前一起喂天鹅时,杨博文会把自己碗里的面包渣分给他一半;想起上次夕阳下,对方递橘子糖时掌心的温度;想起那句“好,我等你”在屏幕上亮起时的暖光——可现在,那些画面都像被冻住了,怎么碰,都是冷的。
后来的日子,两人像被无形的墙隔开。左奇函再也没去图书馆,每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对着满桌的笔记发呆;杨博文倒是还去,却换了最角落的位置,错题本里那页画着月亮的纸,被他折了又折,藏在最底层,再也没翻开过。
小区里的蝉鸣渐渐弱了,夏天快过去的时候,左奇函在楼下看见杨博文的妈妈,对方笑着问:“最近怎么没和博文一起玩呀?上次你帮他补物理,他回来开心了好几天呢。”左奇函攥着口袋里的橘子糖纸——那是上次杨博文给的那颗,他一直没扔——嘴角扯出个僵硬的笑,没敢说两人已经很久没说过话了。
那天晚上,左奇函把所有整理的笔记、画的小太阳小月亮,都放进了抽屉最深处。他掏出手机,点开和杨博文的聊天框,上次那句被删掉的省略号还在输入记录里,他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最终把聊天背景里两人一起拍的天鹅照片,换成了纯黑的底色。
窗外的晚风又吹进来,带着秋天的凉意,可这次,再也吹不散两个人之间的沉默。那些没说出口的误会,那些被 pride 挡住的解释,像一层厚厚的冰,把曾经靠近的心意,冻在了岔路的两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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