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冬日里的约定（续四）
成绩公布那天是周六，阳光把屋顶的残雪晒得亮晶晶的，空气里带着融雪的清甜味。左奇函刚查到排名——年级第八，指尖还没从屏幕上移开，手机就震了起来，是杨博文的电话，语气里满是雀跃：“左奇函！我、我考了第九！咱们都进前十了！”
“我知道了，”左奇函忍不住弯了嘴角，听着电话那头杨博文的呼吸声，补充道，“我在你家楼下的公交站，带你去吃草莓蛋糕。”
挂了电话没两分钟，就看见杨博文背着书包跑过来，羽绒服拉链没拉好，露出里面印着小熊猫的毛衣。他跑到左奇函面前，从书包里掏出复习计划本，翻开最后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目标：和左奇函一起进前十”，旁边画的小篮球旁边，又多了个小小的草莓图案：“你看！咱们真的做到了！”
蛋糕店在步行街尽头，暖烘烘的玻璃柜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蛋糕，杨博文盯着最大的那盒草莓蛋糕，眼睛都亮了：“就要这个！上面的草莓好像你织的那个小草莓！”左奇函付了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杨博文小心翼翼地叉起一颗草莓，先递到他嘴边：“你先吃，这颗最大最甜！”
草莓的甜味在嘴里散开时，左奇函忽然想起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雪地里的脚印、自习课上的草稿纸、玻璃下压着的小爱心，还有昨晚熬夜织到一半的小熊猫挂坠。他放下叉子，看着杨博文沾了点奶油的嘴角，声音比平时轻了些：“杨博文，有件事我想跟你说。”
杨博文正咬着蛋糕，听见这话抬起头，奶油还沾在鼻尖上：“怎么啦？是不是还要约下次去图书馆？”
“不是，”左奇函递过纸巾，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把奶油擦掉，“这段时间跟你一起复习、一起吃火锅、一起在雪地里画画，我觉得……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开心。”他顿了顿，心跳忽然快了起来，“我不想只做一起学习的朋友，我想……做能一直陪你吃草莓蛋糕、一起打雪仗、一起过很多个冬天的人。你愿意吗？”
杨博文手里的叉子“当”地落在盘子里，耳尖瞬间红透，连脸颊都染上了浅粉。他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只是盯着左奇函认真的眼睛，眼眶慢慢热了起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小声说：“我、我也是……”
“你也是什么？”左奇函追问，声音里带着点紧张。
“我也是！”杨博文忽然提高声音，又赶紧低下头，手指绞着桌布，“从你帮我改数学错题、给我织小篮球的时候，我就不想只跟你做朋友了……我还怕你觉得我烦呢。”
左奇函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出来，伸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不烦，从来都不烦。”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袋子，里面是个刚织好的小熊猫挂坠，耳朵上还缝了点粉色的线，“本来想等成绩出来再给你，现在刚好。”
杨博文接过挂坠，指尖捏着软软的毛线，忽然想起第一次送他小爱心时的紧张，忍不住笑了：“这个小熊猫的耳朵，是不是照着我毛衣上的画的？”左奇函点头，看着他把挂坠挂在书包拉链上，心里像被蛋糕上的奶油裹住，又甜又软。
吃完蛋糕，两人沿着步行街往回走，阳光把影子拉得很长。杨博文走在左奇函身边，偶尔会偷偷牵一下他的手，又赶紧松开，见左奇函没躲开，才敢轻轻握住，指尖传来的温度让他忍不住嘴角上扬。
走到之前的岔路口，杨博文没有立刻转身，而是看着左奇函：“那以后，咱们除了一起学习，还能一起去看篮球比赛吗？我听说下学期有校赛。”
“当然可以，”左奇函握紧他的手，“不光看比赛，还能一起练球，一起去图书馆，一起吃很多次草莓蛋糕。”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有，以后不用在岔路口分开走，我送你到家门口。”
杨博文点头，脸颊还是红的，却敢抬头看着左奇函的眼睛：“那明天早上，我还在巷口等你，咱们去买牛肉包好不好？”
“好。”
看着杨博文走进楼道，左奇函才转身往家走，手里还残留着他的温度。回到家，他把杨博文送的小爱心、自己织的小草莓和小熊猫摆在一起，翻开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冬日里的约定，不止一起实现目标，还要一起走向以后的每一个冬天。”
窗外的阳光正好，左奇函拿出篮球漫画书，翻到杨博文之前指的那一页，忽然觉得这个冬天，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那些没说出口的心意，终于和融化的积雪一起，变成了最甜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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