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0:44 Central Pier
1 倒计时四十三分钟
雾像一张湿棉被盖在中央码头的上空。
陆执把警车甩进临时封锁区，轮胎碾过碎石，溅起细碎火花。
车门一开，咸腥的海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许归迟抬手示意：
“所有人，关掉警灯，改用红外夜视。对方可能在暗处观察光斑。”
温岁穗戴好耳麦，低声复述：“A 组外围，B 组货栈，C 组水下声呐就位。”
季时让强迫症发作，把每个红外指示灯排成一条笔直的线，嘴里念叨：“对称才安全。”
2 码头空箱迷宫
中央码头 C 区堆着上百个报废冷藏箱，像被胡乱推倒的魔方。
顾昭雪蹲在 0-44-0 号冷箱前，指尖轻触箱壁：
“箱体温度 4℃，但压缩机早报废——有人刚搬过冰块。”
林羡语蹲下，手电照进箱底：
“血滴呈抛物线，说明尸体是从外往里拖，而不是挣扎出去。”
她抬头，声音发紧：“拖痕方向，朝海，不是朝陆地。”
3 水下声呐异常
初音澈的无人机掠过水面，声呐回波出现尖锐峰值。
“水下三米，金属反射体，长度一米八，疑似人形。”
沈砚舟套好潜水服：“我下去。”
沈归远一把按住哥哥肩膀：“先放机器人。”
机械臂探入水中，镜头里出现惊悚画面——
一具被铁链锁在旧锚桩上的“人”，却只是等身硅胶模特。
模特胸口嵌着一枚倒走的怀表，指针停在 00:44:44。
怀表背面，激光刻着：
“SEE ME NOT YET”
4 怀表里的纸条
沈砚舟剪断铁链，把怀表拆回甲板。
表盖内夹着一张防水纸条：
“0440 货柜只是彩排，
00:44 才是正式演出。
演员：雾城双子星。
观众：所有人。”
落款：0。
沈归远瞳孔骤缩——“雾城双子星”是媒体当年给他和沈砚舟起的外号。
陆执低声骂了句脏话：“对方在点名挑衅你俩。”
5 灯光熄灭
整片码头突然断电，应急灯闪两下也灭了。
黑暗中，只有怀表倒走的“嗒嗒”声。
温岁穗在公共频道里急报：“C 区配电箱被远程操控，IP 跳转到境外。”
下一秒，所有探员耳机里传来同一段童声：
“雾钟敲三下，
第一下带走光，
第二下带走影，
第三下带走——”
声音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哗啦水声。
探照灯重新亮起的瞬间，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漂浮在远处的硅胶模特，此刻被换成了真人——
守塔员许斌的孪生弟弟许远，双眼被黑布蒙住，手脚绑在锚桩上，胸口同样挂着怀表，指针正疯狂倒走。
水面下，一束红光从海底射出，像倒计时 00:03:00 的投影。
6 拆弹还是救人？
许远口中塞着防水扬声器，童声继续倒数：
“03:00、02:59……”
锚桩底部绑着一圈压缩氮气罐，罐口连接压力阀，一旦指针归零，氮气爆炸将把人弹向空中，再坠入暗流。
季时让红着眼吼：“水压阀被改装，强行剪断会提前引爆！”
沈砚舟冷静计算：“氮气压力足够把人抛到十五米外，落点正好是主航道——货轮十分钟后通过，必被螺旋桨绞碎。”
许归迟迅速分工：
“沈砚舟、陆执水下拆阀；温岁穗与货轮调度中心通话，申请紧急改道；季时让定位爆炸半径，疏散码头；顾昭雪准备狙击，必要时击断锚链。”
他抬头看向沈归远：“哥，你信我吗？”
沈归远点头：“我信。”
7 水下三分钟
陆执和沈砚舟潜到锚桩底部，发现阀门被三层磁吸锁扣死。
沈砚舟掏出手术刀，沿锁扣缝隙滑入——0.5 毫米误差就会触发电路。
陆执用备用呼吸器为他计时：“90 秒。”
锁扣一层层弹开，最后一层却弹出微型针孔摄像头。
摄像头红灯一闪，耳机里传来童声怪笑：“抓到你们啦。”
紧接着，倒计时突然加速——
00:30、00:15、00:05……
陆执怒吼：“操！被耍了！”
他一把扯掉摄像头，把刀塞进沈砚舟手里：“你拆，我挡！”
沈砚舟手起刀落，最后一根线被挑断。
倒计时停在了 00:00:01。
水压阀发出“嘶”的泄气声，氮气罐软塌塌地垂落。
许远被迅速拉上甲板，脸色惨白，却活着。
8 第三声钟响
众人刚松一口气，码头尽头传来“当——”一声巨响。
雾钟真的敲了第三下。
探照灯扫过去，钟下站着一个人影，黑风衣、黑面具，手里高举一张新的空白拍立得。
闪光灯亮起，快门声“咔嚓”。
面具人声音经过变声器，回荡在雾中：
“观众已就位，演员尚未到齐。
雾城双子星，下次见。”
他后退一步，消失在雾墙。
夜视仪里，只留下一行脚印，笔直通向海面——
却在潮水边缘戛然而止，像被大海吞没。
9 尾声
回局里的车上，陆执双手仍微微发抖。
许归迟把那张新鲜吐出的空白相纸举到灯下。
三秒后，显影出一行字：
“00:44 GAME OVER？
NO —— NEXT STATION：0444”
顾昭雪凑过来：“0444？4 点 44 分？还是 4 月 4 日？”
许归迟看向窗外浓雾：“都不是。”
他轻声说：“是 44 小时后，第四起正式演出。”
车灯劈开黑夜，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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