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厦的顶层办公室里,秦锦深看着窗外的城市轮廓,手里把玩着那枚狼头印章。
三天前,他以黎江砚继承人的身份接管了黑暗议会,消息传开后,整个城市都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反抗组织没有再发动袭击,议会的老家伙们也出奇地安分。
只有秦锦深知道,这种平静只是表象,底下涌动着怎样的暗流。
“林先生到了。”谢临舟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秦锦深转过身,看到林砚书走进来。这位掌控着城市经济命脉的男人穿着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个黑色公文包,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秦先生,这是您要的经济报告。”林砚书将公文包放在桌上,“黎先生在位时,议会的财政赤字已经很严重了,尤其是军火采购这块,有很多不明支出。”
秦锦深翻开报告,目光停在一笔三千万的转账记录上。
收款方是一家东南亚的空壳公司,转账日期正是老鬼侄子欠债的那天。
“这家公司和顾微言有关。”林砚书解释道,“我查过了,法人代表是他的远房表亲。”
秦锦深合上报告,忽然想起黎江砚说的“借”钱给老鬼侄子的事。
原来从一开始,黎江砚就算计好了要引顾微言入局。
“还有一件事。”林砚书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信封,“宁洛小姐托我交给您的。”
秦锦深打开信封,里面是一叠照片。照片上,黎江砚和一个女人在海边散步,女人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宁洛是黎先生的前女友。”林砚书解释道,“三年前因为反对黎先生的统治理念,两人闹翻了。她现在在境外组织里,这次能拿到顾微言的罪证,多亏了她的帮忙。”
秦锦深看着照片上黎江砚的笑容,忽然觉得有些陌生。那个总是冷着脸的男人,原来也有这样温柔的一面。
“她为什么不自己来见我?”秦锦深问。
“她说她和黎先生的账还没算完,暂时不想回来。”林砚书叹了口气,“其实她心里还是有黎先生的,不然也不会冒险帮我们。”
秦锦深将照片放回信封,忽然想起老管家说的话:“黎先生这一辈子,最对不起的就是宁洛小姐。”
也许吧。这个在黑暗中独行的男人,心里总有柔软的角落,只是很少有人能看到。
“对了,苏棠小姐让我转告您,反抗组织同意和议会进行和平谈判。”林砚书转移了话题,“时间定在明天下午,地点就在文艺龙。”
秦锦深点点头:“我会准时到的。”
林砚书离开后,谢临舟走进来:“先生,老管家来了,说有东西要交给您。”
秦锦深有些意外。自从接管议会后,老管家就一直闭门不出,他还以为老人家不愿意见他。
“请他进来吧。”秦锦深说。
老管家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红木盒子。他将盒子放在桌上,打开后,里面是一枚银色的戒指,戒指上刻着狼头图案。
“这是黎家的传家宝,本该传给黎先生的妻子。”老管家的声音有些沙哑,“黎先生说,如果他出事,就把这个交给您。”
秦锦深拿起戒指,冰凉的金属贴着掌心,忽然觉得有些沉重。
“黎先生年轻的时候,不是这样的。”老管家忽然说,“那时候他很爱笑,还会弹钢琴。后来他父亲被暗杀,他才不得不接手议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秦锦深沉默地听着。他从未想过,那个冷硬如铁的男人,也有过那样明媚的时光。
“他其实很怕孤单。”老管家叹了口气,“您是第一个能让他敞开心扉的人,希望您能好好待他留下的东西。”
老管家离开后,秦锦深看着那枚戒指,忽然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是我。”秦锦深说,“明天的谈判,我想请你一起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传来苏棠的声音“好。”
挂了电话,秦锦深走到窗边,看着城市的灯火。
他知道,明天的谈判不会轻松,但他必须走下去。
为了黎江砚未完成的心愿,也为了这座城市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