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会大厦的穹顶在暴雨中泛着冷光。秦锦深站在黎江砚的书房里,指尖划过书架上排列整齐的黑胶唱片。
其中一张的封套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黎江砚的笔迹:“火种藏于声纹之下。”
“声纹?”苏棠凑过来看,“难道和留声机有关?”
密室里的老式留声机已经被搬到书房,黄铜喇叭上的氧化痕迹像凝固的泪痕。
秦锦深放上肖邦夜曲的唱片,指针划过纹路时,传出的却不是钢琴曲,而是电流的杂音,夹杂着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
谢临舟迅速在电脑上解码,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蛇头喜食月光,火种藏于银环。”
“月光?”苏棠突然想起什么,“城西的月光湖!那里有座百年前的银环桥!”
暴雨还在倾泻,车窗外的城市模糊成一片水墨。
秦锦深看着雨刷器来回摆动,突然想起黎江砚的笔记本里画过银环桥的素描,桥墩上标注着个小小的狼头。
“老人说蛇头要找火种。”谢临舟握着方向盘,“您觉得火种会是什么?”
“可能是十年前爆炸案的证据。”秦锦深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黎江砚的父亲当年应该是发现了什么秘密,才被灭口。”
银环桥在雨雾中像条沉睡的银蛇。秦锦深打着伞走上桥面,雨水顺着伞骨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小坑。
桥墩的狼头石雕果然有机关,转动狼眼的玉石,暗格应声弹开——里面放着个生锈的铁盒。
打开铁盒的瞬间,秦锦深愣住了。里面没有文件,只有半块玉佩,雕着残缺的狼头,和他口袋里黎江砚留下的那半块正好能拼在一起。
“这是……”苏棠的声音有些发颤,“黎家的信物?”
秦锦深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接缝处突然亮起微弱的蓝光。
他翻转玉佩,背面用激光刻着串网址,后缀是个加密的邮箱。
雨幕中突然传来脚步声。宁洛举着枪从桥洞下走出来,雨水打湿了她的长发:“把玉佩给我。”
“你早就知道火种是什么。”秦锦深握紧玉佩,“十年前的爆炸案,你也参与了?”
宁洛的枪口微微颤抖:“我父亲是当年的军火库管理员,爆炸那天他本不该值班,却被人强行叫去……”她的声音哽咽了,“我找了十年,就是想知道真相。”
谢临舟突然大喊:“小心!”
一颗子弹击穿了宁洛的肩膀,她踉跄着倒下。秦锦深抬头,看见桥对岸站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蛇形面具。
“终于找到你了,黎家的小崽子。”男人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像砂纸摩擦,“把火种交出来,饶你不死。”
秦锦深将玉佩塞进苏棠手里:“带宁洛走,去议会密室!”
他朝着男人开枪,子弹打在面具上弹开。对方突然吹了声口哨,黑暗中涌出十几个戴着蛇形纹身的人,手里的砍刀在雨水中闪着寒光。
秦锦深躲到桥墩后,换弹匣时发现只剩最后一发子弹。
他看着步步逼近的敌人,突然想起黎江砚教他的格斗术——用最省力的方式,攻击最脆弱的地方。
秦锦深夺过砍刀,在雨幕中劈开一条血路。雨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流下,视线模糊中,他仿佛又看见黎江砚站在对岸,冷着脸说:“活下去,才能看到真相。”
当谢临舟带着人赶来时,秦锦深正靠在桥栏上喘气。地上躺着一片呻吟的敌人,那个戴面具的男人已经不见踪影。
他低头看向掌心,玉佩的蓝光不知何时已经熄灭,只剩下两半冰凉的玉石。
医院的病房里,宁洛躺在床上输着液。秦锦深将解密后的邮件投影在墙上,里面是十年前的军火交易记录,收款方赫然是现在的议会副议长——张启明。
“果然是他。”陆鸣一拳砸在桌上,“我父亲当年就是发现他和境外组织勾结,才被陷害。”
秦锦深看着记录上的签名,忽然想起林砚书提交的经济报告,其中几笔不明支出的签字和张启明的笔迹一模一样。“下周的议会会议,他肯定会动手。”
宁洛突然开口:“我知道张启明的软肋。”她忍着痛说,“他有个私生子,藏在城郊的孤儿院。”
窗外的雨停了,月光从云层中钻出来,照亮了远处的孤儿院。
秦锦深看着那片温暖的灯光,突然明白黎江砚为什么要留下那么多线索——他早就布好了局,等着有人能顺着这些微光,找到驱散黑暗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