财务室的打印机嗡嗡作响，吐出一叠厚厚的报表。贺峻霖抱着笔记本电脑盘腿坐在桌上，指尖在触控板上飞快滑动，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人眼晕。
“丁哥，你看这个。”他突然指着其中一行，“周明宇公司去年给一个私人账户转了三十万，收款人信息是空的，但转账附言写着‘赔偿’。”
丁程鑫刚从法医室回来，白大褂的袖口还沾着点消毒水味。他俯身看屏幕，指尖点在“赔偿”两个字上：“查这个账户的开户信息，还有转账前后一周，周明宇的行踪。”
“早就查啦！”贺峻霖调出一份监控截图，“开户人是个老太太，住在城南养老院，转账后第三天，周明宇去看过她。更巧的是，老太太的儿子三年前在周明宇的工地出了意外，坠楼身亡，当时说是意外事故，周家赔了一笔钱私了。”
马嘉祺端着两杯咖啡走进来，把其中一杯放在丁程鑫手边：“张哥那边有新发现，林美体内有微量镇静剂成分，不是安眠药，是手术室常用的那种，起效很快。”
丁程鑫捏着咖啡杯的手指顿了顿：“张强的工具箱里有这个？”
“没有，”马嘉祺摇头，“他只接触过水泥和钢筋，没机会弄到医用镇静剂。但周明宇的妻子是麻醉师，在市一院上班。”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贺峻霖“嘶”了一声：“不会吧……周明宇他老婆？”
“去会会她。”丁程鑫放下咖啡杯，起身往外走，步伐比平时快了半拍。
市一院的护士站里，周明宇的妻子苏晴正在写护理记录。她穿着粉色护士服，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平静的眼睛，看起来和“嫌疑人”三个字完全不搭边。
“苏护士，我们想了解一下周三早上你丈夫的行踪。”刘耀文拿出证件，尽量让语气温和些。
苏晴抬眼，目光在几人脸上扫过，最后落在丁程鑫身上：“明宇不是已经去警局了吗？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我们还想问问，”丁程鑫突然开口，目光落在她胸前的工作牌上，“你上周是不是领用过一支咪达唑仑？就是那种淡黄色的镇静剂。”
苏晴的笔顿了一下，随即继续写字：“医院的药品管理很严格，领用记录都能查到，你们可以去药房查。”
“查过了，”丁程鑫语气平淡，“记录显示你领了，但没有用完，剩下的半支不知所踪。”
苏晴的肩膀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却没回头：“可能是不小心打翻了，这种事很常见。”
“是吗？”丁程鑫往前走了两步，声音压得很低，“那林美体内的镇静剂，也是你‘不小心’打翻在她咖啡里的？”
这句话像针一样刺破了苏晴的平静。她猛地转过身，口罩滑落一半，露出紧抿的嘴唇：“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那个林美！”
“你认识，”丁程鑫直视着她的眼睛，“三年前你丈夫工地死人那天，林美去闹过事，她是死者的远房表妹。你当时也在现场，穿着这件护士服，站在周明宇身后。”
苏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急促起来：“我……我不记得了……”
“你记得，”丁程鑫步步紧逼，“你恨林美，因为她总拿当年的事威胁周明宇，让他给你钱。周三早上，你跟踪周明宇到了林美家楼下，看到他和林美吵架，就趁机上了楼，用你带来的镇静剂迷晕了林美——”
“不是我！”苏晴突然尖叫起来，眼泪涌了出来，“是她活该！她天天缠着明宇，说不给钱就去举报他！那笔钱是给老太太养老的，怎么能给她这种人！”
“所以你就杀了她？”马嘉祺沉声问。
“我没有！”苏晴哭着摇头，“我只是想让她睡一会儿，我进去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地上了！脖子上有勒痕……我吓坏了，就跑了……”
走廊里的病人纷纷侧目。丁程鑫示意刘耀文把人带走，自己却站在原地没动，目光落在护士站的玻璃窗上，那里映出他冷淡的侧脸。
“她没说实话。”马嘉祺走到他身边，“如果只是看到尸体，没必要藏镇静剂的事。”
“嗯，”丁程鑫点头，“她在保护周明宇。”他转头看了眼苏晴被带走的方向，“去查三年前那个坠楼工人的死因，还有林美最近的银行流水，特别是和周明宇的往来。”
阳光透过医院的玻璃窗照进来，落在丁程鑫的白大褂上，泛起一层淡淡的光晕。马嘉祺看着他专注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案子像一张网，周明宇、苏晴、张强、林美，还有三年前的死者，都被缠在里面，而丁程鑫正一点一点地，把网结解开。
“累吗？”马嘉祺突然问，声音有些突兀。
丁程鑫愣了一下，转头看他：“还好。”
“中午一起吃饭？”马嘉祺的心跳有点快，“医院对面有家面馆，味道不错。”
丁程鑫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马嘉祺的心里瞬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融融的。他笑着转身：“那快走，去晚了要排队。”
丁程鑫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的背影，眼底那层薄冰似的冷淡，悄悄融化了一丝。或许，偶尔停下脚步吃碗面，也不是什么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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