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斜斜织着，把西泠印社的青石板路浸得发亮。马嘉祺拉着丁程鑫拐进社门时，正撞见扫地的老居士往华严经塔的方向瞥——那座青砖塔嵌在半山腰，塔檐下挂着的铜铃还在晃，刚才那声风铃响，该是从这儿传的。
“浩翔没给你发消息？”丁程鑫摸出手机，信号栏跳了两下，还是没信号。马嘉祺往塔下的石凳瞥了眼，凳沿积着半湿的灰，有个浅浅的方形压痕，大小正好能放下个铁盒。
“他不会贸然行动。”马嘉祺按住腰间的配枪，指节在枪套上敲了敲，“塔门没锁。”丁程鑫顺着看过去，两扇朱漆门虚掩着，门轴处的铁锈被蹭掉了点，露出底下的新痕——像是刚有人推过。
塔内比外面暗些，弥漫着老木头和香火混合的味。丁程鑫刚迈上第一级台阶，就被马嘉祺拽到身后。“阿程你看左数第三级台阶，有划痕。”马嘉祺的声音压得很低，丁程鑫眯眼细看，果然见台阶边缘有道新鲜的刻痕，像是被什么硬东西刮的，“像铁盒的棱角。”
两人往上走了两层，突然听见顶层传来窸窣声。马嘉祺示意丁程鑫靠在墙根，自己摸出手机调到手电模式，猛地照向顶层——昏黄的光里，一个穿灰布长衫的背影正站在塔窗边，手里攥着个铁盒，盒盖上的半朵梅花在光下闪了闪。
“林墨？”马嘉祺的声音在塔内撞出回声。那人转过身，头发花白，眼角的皱纹里嵌着些风霜，但眼神亮得很，正是贺峻霖说的“可疑人物”。他看见马嘉祺手里的枪，却没慌，反而把铁盒往窗台上放了放。
“我等的不是你。”林墨的声音有点哑，像被砂纸磨过，“是陈砚。”丁程鑫愣了下——陈砚不是在医院吗？马嘉祺却突然皱起眉，往丁程鑫身后退了半步，枪口微微偏了偏。
“你等不到他了。”马嘉祺的声音冷下来，“他昨天在书斋被人袭击，现在还在抢救。”林墨的手抖了下，铁盒在窗台上磕出轻响。“谁干的？”他往前迈了步，长衫下摆扫过台阶，露出脚踝处的旧伤——那道疤丁程鑫在十年前的卷宗照片里见过，是林墨当年救落水儿童时被礁石划的。
“你先回答我，十年前你为什么假死？”马嘉祺没松口，“周明远三个月前见你，是为了什么？”林墨沉默了会儿，指节在铁盒上敲了敲，盒盖没扣严，露出里面卷着的纸。“周明远想拿这个。”他把铁盒往马嘉祺那边推了推，“这里面是当年焚案的真凭实据，不是周明远伪造的那份。”
丁程鑫正想上前，突然听见塔下传来脚步声——是宋亚轩的声音，带着点急：“丁哥！马队！张哥说陈砚醒了，他说……他说要找林墨，还说当年的火是他放的！”
林墨的脸瞬间白了。他猛地抓起铁盒，转身就往塔窗爬——那窗户窄得很，他却像早有准备，半个身子已经探了出去。马嘉祺往前扑了两步，伸手拽住他的长衫后领。“你跑不了！”
“让他走！”塔下突然传来另一个声音，丁程鑫往下看，只见张真源扶着个穿病号服的人站在塔门口，那人脸色惨白，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正是陈砚。“是我对不起他。”陈砚的声音发颤，“当年是我一时糊涂，被周明远骗了……”
林墨扒着窗台的手松了松。雨还在下，打湿了他的长衫下摆，塔檐的铜铃又响了声，这次响得很长，像在叹口气。马嘉祺拽着他后领的手没放，但枪口垂了下去。丁程鑫看着林墨鬓角的白发，突然想起贺峻霖说的“古籍修复店”——原来这十年，他没走远，只是守着些不能说的事。
这时丁程鑫的手机终于有了信号，贺峻霖的消息跳了出来：【严浩翔说周明远的车往这边来了！】他抬头看向马嘉祺，后者正盯着林墨手里的铁盒，眼神里有了些松动。
“先下来。”马嘉祺拽了把林墨的胳膊，“周明远要来了，你想护的东西，未必护得住。”林墨的脚在窗台上顿了顿，终于慢慢缩了回来。雨丝从窗口飘进来，落在他的长衫上，洇出一个个深色的圆点，像极了多年前未干的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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