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雕塑5

越野车在坑洼的山路上颠簸，车轮碾过枯黄的野草，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窗外的风裹着泥土气息涌进车厢，宋亚轩扒着车窗往外看，指尖无意识地敲着门框：“赵凯说的山脚，到底是哪片啊？这地方看着都差不多。”

刘耀文把地图摊在膝盖上，指尖划过标注的区域：“他昨晚交代的位置在西坡，说是靠近那棵歪脖子老槐树。你看，导航显示前面就快到了。”话音刚落，车头拐过一道弯，一棵枝干扭曲的老槐树果然出现在视野里，光秃秃的枝桠伸向灰蒙蒙的天空。

车子刚停稳，张真源带着两名法医就迎了上来，手里还拎着探测仪：“马队，丁队，我们刚到，正准备开始排查。”他的目光扫过被押在副驾的赵凯，“这人就是藏东西的？”

“嗯，让他带路。”马嘉祺推开车门，朝赵凯抬了抬下巴。赵凯缩了缩脖子，磨蹭着从车上下来，脚步踉跄地往老槐树下走——三年过去，他记忆里的标记已经模糊，只能蹲在地上扒拉着野草，嘴里念叨：“应该就在这附近……我记得当时埋的时候，离树干也就两步远。”

刘耀文干脆接过探测仪，沿着老槐树周围慢慢移动。没过两分钟，仪器突然发出“滴滴”的蜂鸣声，屏幕上的指针剧烈跳动。“找到了！”他喊了一声，蹲下身拨开野草，果然看到地面有块泥土的颜色比周围浅，像是被人翻动过。

几名队员立刻围过来，用铁锹小心地挖着土。土层不算厚，挖了不到半米，一个盖着塑料布的黑色铁皮箱就露了出来，箱身已经锈迹斑斑，边缘还缠着几根干枯的藤蔓。张真源戴上手套，小心翼翼地把箱子抬出来，放在铺好的防水布上：“箱子没被撬动过，应该还是三年前的样子。”

马嘉祺示意大家退后，自己则拿着工具慢慢撬开箱锁。“咔哒”一声轻响，箱盖弹开的瞬间，一股霉味扑面而来。众人凑过去看，箱子里整齐地码着一摞旧病历，最下面还压着一个褪色的蓝色布包，包口用麻绳紧紧系着。

“先把病历交给法医队，重点查三年前的就诊记录，尤其是林默和那个穿红外套的女孩。”马嘉祺吩咐道，随即拿起那个布包，轻轻解开麻绳。布包里裹着两本厚厚的日记，封面已经被潮气浸得发皱，还有一个用塑料袋装着的银色项链——项链吊坠是个小小的星星，和诊所货架上的挂饰款式一模一样。

“这日记是林默的？”丁程鑫凑过来，指尖刚碰到日记封面，就看到扉页上歪歪扭扭写着“林默”两个字，墨迹已经有些晕染。他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里面记录的大多是三年前的日常，直到翻到第三十七页，字迹突然变得潦草，墨水渍晕开了大半。

“……今天又看到那个穿红外套的姐姐了，她站在诊所门口，手里拿着星星项链，说要送给我当生日礼物。贺姐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我妈妈一样……”丁程鑫轻声念着，手指顿在“贺姐”两个字上，“贺姐？会不会是她的名字里有个‘贺’字？”

马嘉祺接过日记继续往后翻，后面的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半页残缺的纸，上面只写了几句话，字迹抖得厉害：“……车祸不是意外，是他推的我！贺姐说她看到了，她要去报警……我不能让她去，太危险了……”最后几个字的墨迹很深，像是写字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纸页都被戳出了小窟窿。

“他是谁？林默说的‘他’到底是谁？”贺峻霖皱着眉，“还有，贺姐要去报警，为什么林默不让？难道他知道会有人对贺姐下手？”

严浩翔蹲在一旁，指尖划过那个星星项链：“这个吊坠和张涛说的后视镜挂饰、诊所里的玻璃罐挂饰，应该是一套的。说不定是贺姐分别送给了林默和另一个人——会不会是送给了周志国？”

“有可能。”马嘉祺把日记和项链收好，“张哥，麻烦你们尽快对箱子上的指纹和日记上的字迹做鉴定，确认是不是林默和李茂的。另外，查一下三年前失踪的女性，重点排查名字里带‘贺’、眼睛大、有酒窝的人。”

张真源点点头，立刻安排法医队员把证物装袋：“放心，最快今晚就能出初步结果。”

就在这时，刘耀文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电话听了两句，脸色瞬间变了：“什么？林默不见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马嘉祺立刻走过去：“怎么回事？详细说。”

“是看守病房的同事打来的，”刘耀文握着手机，语气急促，“说半小时前查房的时候，发现林默不在病房里，窗户是开着的，楼下的花坛里有脚印，像是从二楼跳下去跑的。”

丁程鑫皱紧眉头：“他身上还有伤，怎么可能突然跑掉？是不是有人帮他？”

“同事说，今早有个穿白大褂的人去过病房，说是来做常规检查，现在查监控，发现那个人根本不是医院的医生，戴了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刘耀文挂了电话，“我现在就回医院查看监控！”

“等等，我和你一起去。”宋亚轩立刻跟上，“说不定能从监控里找到线索。”

马嘉祺思索了两秒，快速安排：“耀文、亚轩去医院查监控，重点排查那个假医生的去向。贺儿、浩翔回局里，结合刚才的日记内容，重新梳理周志国案和女尸案的时间线，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关联点。我和丁哥带着赵凯回局里，再审他一遍，说不定他还知道其他事。”

“好！”众人齐声应下，立刻分头行动。

越野车再次驶离山脚，丁程鑫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木，指尖摩挲着口袋里的日记残页——林默突然逃跑，那个假医生是谁？是为了救他，还是为了灭口？而日记里提到的“贺姐”和“他”，又藏着多少和三年前车祸、女尸案相关的秘密？

马嘉祺似乎察觉到他的心思，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着急，林默跑不远，而且他现在露面，反而说明他和这些事脱不了关系，我们只要顺着线索查，总能找到他。”

丁程鑫抬头看向马嘉祺，点了点头。阳光透过车窗，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就像他们此刻面对的谜团，虽然复杂，却总有被阳光照亮的那一刻。

而医院的监控室里，宋亚轩和刘耀文正紧盯着屏幕，试图从模糊的画面里，找出那个带走林默的假医生的踪迹；市局的办公室里，贺峻霖和严浩翔已经铺开了密密麻麻的线索，试图将三年前的车祸、失踪的贺姐、仓库女尸和周志国的死，串联成一条完整的链条。

一场围绕着林默和三年前秘密的追捕与排查，就此拉开了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