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梦！

盛晋豪与沈安吃完麻辣烫后回到了住处“安安，我舍不得你”盛晋豪哽咽着说。“说什么胡话呢，我又不走，快睡觉啦，晚安”沈安笑着说。盛晋豪心里默默想着：是梦也好至少让我见到你了....

盛晋豪的意识像是沉在温水里，混沌中裹着一种久违的暖意。

鼻尖先于大脑苏醒，闻到的不是他公寓里常年飘着的、沈安生前最爱的白茶香薰味，而是一股廉价泡面的油脂香，混着窗外老槐树的清香，呛得他喉咙发紧。

他猛地睁开眼。

视线里不是他那间极简风的卧室天花板，而是糊着米黄色墙纸的顶，墙纸上还贴着一张卷了边的海报——是大学时很火的那个乐队，主唱咧嘴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

这不是他的房子。

盛晋豪撑着身子坐起来，沙发的布料磨得手心发痒，是那种老式出租屋常见的人造革，边缘已经有些开裂。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穿的也不是睡前的真丝睡衣，而是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T恤，领口松松垮垮，左胸位置还有个小小的咖啡渍——是大三那年沈安帮他泡咖啡时洒的，当时她急得快哭了，他还笑着说“这样更有个性”。

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他呼吸一滞。

“盛晋豪，你发什么呆呢？”

一个清亮的女声从门口传来，带着点被阳光晒过的暖意。

盛晋豪猛地转头。

门口站着的女孩穿着洗得发白的浅蓝色连衣裙，头发随意地扎成一个丸子头，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被汗水濡湿了。她手里举着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塑料纸还没拆，糖衣在晨光里闪着晶莹的光，像她眼里的笑意。

是沈安。

活生生的沈安。

不是照片里定格的笑脸，不是回忆里模糊的影子，是会眨眼睛、会笑、会拿着糖葫芦冲他晃的沈安。她的皮肤是健康的粉白色，眼角有颗小小的痣，是他以前总爱用指尖去蹭的地方。

盛晋豪的喉咙像是被堵住了，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死死地盯着她，怕自己一眨眼，眼前的人就会像以前无数次梦里那样，化作一阵烟消失。

“喂，傻啦？”沈安走进来，把一串糖葫芦递到他面前，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温温的，带着点黏黏的糖渍，“今天可是你去盛氏面试的日子，忘了？我特意早起去给你买的，你以前不是总说这家的山楂最酸吗？”

盛氏面试？

盛晋豪的脑子嗡嗡作响。他记得这次面试，是他毕业前最重要的一次机会，也是那天，他面试结束后，在公司楼下的咖啡馆等沈安，等了很久，等来的却是她出事的电话……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沈安皱起眉，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没发烧啊。是不是紧张了？没事的，你那么厉害，肯定能过的。”

她的指尖柔软，带着点糖葫芦的甜香，轻轻贴在他的额头上。

盛晋豪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抓住她的手腕。

入手是温热的触感，脉搏在他掌心轻轻跳动，有力的，鲜活的。

不是假的。

这个世界是真的。

沈安还活着。

他回到了过去，回到了沈安还在的年纪。

“晋豪？”沈安被他抓得有点疼，疑惑地看着他，“你到底怎么了？”

盛晋豪看着她眼里的担忧，突然松开手，猛地把她拽进怀里。

他抱得很紧，几乎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闻到她头发上廉价洗发水的柠檬香味，和记忆里一模一样。他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先是一僵，然后轻轻颤抖起来，耳边传来她闷闷的声音：“你……你干嘛呀？吓我一跳……”

“没什么。”盛晋豪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哽咽，“就是……突然想抱抱你。”

他抱了很久，直到怀里的人开始不安分地挣扎，才慢慢松开手。

沈安抬起头，眼眶有点红，脸颊却透着粉色，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把糖葫芦塞进他手里：“快吃吧，再不吃糖衣都化了。我去给你拿西装，昨天熨好放在床头了。”

她转身走向里间，裙摆扫过地板，留下一阵淡淡的风。

盛晋豪看着手里的糖葫芦，塑料纸上映出他自己的脸——年轻了好几岁，眼底没有了后来的阴郁，只是此刻，那双眼睛里盛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和一丝不敢言说的、怕再次失去的恐慌。

他小心翼翼地剥开塑料纸，咬了一口糖葫芦。

山楂的酸瞬间炸开在口腔里，酸得他眼眶发烫，可那酸里裹着的甜，却像暖流一样，慢慢淌进心里，熨帖了那些年所有的冰冷和空洞。

“快点啦！要迟到了！”里间传来沈安的催促声。

盛晋豪吸了吸鼻子，擦掉眼角的湿意，对着里间大声应道：“来了。”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带走她。

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