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清晨总带着点清冽的静，窗玻璃上凝着层薄薄的雾，言糍用指尖在上面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刚画完就被顾墨从身后圈住腰。
“手这么凉还玩。”
顾墨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沙哑，掌心裹住他的手往自己怀里揣，温热的体温顺着相贴的皮肤漫过来，像揣了个小暖炉。
言糍笑着往他怀里缩了缩，鼻尖蹭过他颈窝，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须后水味，混着阳光晒过的皂角香，让人觉得安心。
早餐是顾墨做的南瓜粥，盛在粗陶碗里，冒着袅袅的热气。
言糍舀起一勺吹凉了，递到顾墨嘴边，看着他张嘴接住，眼里的笑意像化开的蜜糖。
“甜吗？”
他用手语比划着，指尖还沾着点粥渍。
顾墨点点头，忽然凑过去，在他指尖轻轻舔了一下，温热的触感让言糍猛地缩回手，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
“调皮。”
言糍嗔怪地看他，却被顾墨抓住手腕，按在餐桌边缘亲了亲。
晨光透过雾蒙蒙的窗，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指缝里的温柔都镀成了金色。
午后阳光正好，顾墨把藤椅搬到阳台，言糍抱着毛毯蜷在里面，看他翻晒冬天的被子。
被单在晾衣绳上轻轻晃，扬起细小的灰尘，在光里跳着舞。
言糍忽然拿起画笔，在速写本上画下这一幕：
逆光里的顾墨微微仰头，袖口挽起露出小臂，手里攥着被角，像在拥抱整个冬天的阳光。
“又偷偷画我。”
顾墨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弯腰时发梢扫过言糍的脸颊，带着点痒意。
言糍慌忙合上本子，却被他抽走翻看。
“画得不错。”
顾墨笑着捏了捏他的耳垂，
“就是把我画得太瘦了，该多画点肉。”
言糍被逗笑了，在他手背上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傍晚降温，顾墨找出两副毛线手套，是去年冬天一起织的，针脚歪歪扭扭，却暖得很实在。
他替言糍戴上，指尖从手套里探出来，轻轻捏了捏他的指尖：
“明天要下雪，出门得穿厚点。”
言糍点点头，反手握住他的手，两人的手套碰在一起，发出“噗噗”的轻响，像在说悄悄话。
夜里果然飘起了雪，不大，像撒了把盐粒。两人窝
在沙发上看老电影，言糍的脚搁在顾墨腿上，被他用毛毯裹着。
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在雪地里拥吻，言糍忽然抬头，撞进顾墨温柔的眼眸里，那里的光比银幕还亮。
“想不想堆雪人？”
顾墨忽然问，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这雪夜的静。言糍眼睛一亮，用力点头。
两人裹得严严实实跑出去，雪落在睫毛上，凉丝丝的。
顾墨滚雪球，言糍往上面堆雪块，手冻得通红也不肯停。
雪人堆到一半，言糍忽然抓起一把雪，捏成球往顾墨身上扔，雪沫子溅在他发间，像落了层白霜。
“敢偷袭我？”
顾墨笑着追过去，把他圈在怀里，用带着雪的手轻轻刮他的鼻子。
言糍在他怀里笑得直不起腰，伸手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冻得发红的鼻尖上亲了一下，像吻落一片雪花。
回到屋里，顾墨把言糍的手按在暖气上烘着，又端来姜茶，看着他小口小口地喝。
“明天带你去看冰雕好不好？”
他忽然说，指尖划过他被暖气熏得发红的脸颊，
“听说今年的冰雕里，有会发光的城堡。”
言糍眼睛亮得像落了星子，用力点头，姜茶的辛辣混着暖意滑进喉咙，心里甜得冒泡。
夜深时，雪还在下。
言糍躺在床上，听着窗外的落雪声，还有顾墨在旁边翻书的沙沙声。
他忽然凑过去，把头埋在顾墨颈窝，闷闷地说：
“顾墨，我喜欢你。”
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寂静的夜里。
顾墨的翻书声顿住了，他放下书，把人抱得更紧，下巴抵在他发顶，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我也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
雪光透过窗帘，在被子上投下淡淡的亮。
言糍在他怀里蹭了蹭，像找到温暖巢穴的小兽，很快就沉沉睡去。
顾墨低头看着他的睡颜，在他额头轻轻印下一个吻，像在雪地里藏了颗糖。
原来冬天最暖的，从不是暖气，而是身边有你，连落雪都变成了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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