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年的前一晚,窗外的烟火声已经隐约可闻。
言糍趴在地毯上,借着暖灯的光,往彩纸上粘星星贴纸。
金色的星星缀在红纸上,像把银河剪碎了撒下来,旁边用银笔写着“新年快乐”,字迹圆圆的,带着点孩子气的认真。
顾墨端着两杯热可可走过来,在他身边坐下时,带起一阵温热的风。
“在写什么?”
他把杯子递过去,看着言糍指尖的银粉蹭在纸上,留下细碎的光。
言糍把红纸往他面前推了推,眼里藏着点小得意——
纸上除了祝福语,还画了两个牵手的小人,一个穿着深色外套,一个裹着浅色围巾,像极了他们俩。
“等零点的时候,贴在窗户上。”
言糍用手语比划着,指尖点了点画里的小人,
“这样明年的第一束光,就能先照到我们。”
顾墨的心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他拿起另一张彩纸,笨拙地跟着折星星,指尖被纸边划到也不在意。
客厅的挂钟滴答作响,时间一点点往零点靠近。
言糍把折好的星星装进玻璃罐,看着它们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忽然想起去年跨年时,顾墨也是这样陪着他,在零点时捂住他的耳朵,怕烟火声吓到他。
“还记得去年吗?”
顾墨忽然开口,指尖摩挲着玻璃罐的边缘,
“你把烟花说成会飞的星星,还追着它跑了半条街。”
言糍红了脸,伸手去捂他的嘴,却被握住手腕,按在掌心轻轻摩挲。
那年的画面忽然清晰起来——
他指着夜空炸开的烟花,眼里闪着惊奇的光,而顾墨站在旁边,目光始终没离开过他的脸。
挂钟的指针快要重合时,顾墨拉着言糍走到窗边。
远处的烟火已经零星亮起,像散落的宝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小的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枚银戒指,戒面是个小小的星星形状,内侧刻着两个极小的字母。
“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顾墨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捏着戒指微微发烫,
“但想和你戴一对,从今年到明年,再到以后的每一年。”
言糍的眼眶忽然就红了,他伸出手,看着顾墨把戒指轻轻套在他的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像为他量身定做。
他抢过盒子里的另一枚戒指,踮起脚往顾墨手上套,手指却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
顾墨笑着握住他的手,帮他把戒指戴好,指尖相触时,两枚星星戒指轻轻碰在一起,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说悄悄话。
零点的钟声敲响时,窗外的烟火骤然盛放,漫天璀璨的光映在言糍眼里,像落了整片星空。
他忽然转身,踮起脚吻上顾墨的唇,烟花的光在他们交叠的睫毛上明明灭灭,把这个吻染得格外温柔。
顾墨收紧手臂,把他按在怀里加深了这个吻,烟火的轰鸣仿佛都远了,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新年快乐,老攻。”
言糍的声音带着点吻后的微哑,额头抵着他的下巴,眼里的光比烟花还亮。
顾墨低头,在他发顶亲了亲,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
“新年快乐,言糍宝宝。”
烟火渐渐散去,夜空重新归于宁静。
两人回到客厅,言糍把那张写满祝福的红纸贴在窗上,金色的星星在月光下泛着微光。
顾墨从身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上,一起数着玻璃罐里的星星,一罐的星光,像装着他们数不清的甜蜜。
“其实不用等明年的光。”
顾墨忽然说,指尖划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有你的地方,每天都是亮的。”
言糍转过身,把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眼泪却悄悄浸湿了他的衬衫。
新的一年就这样在烟火与星光里开始了,戒指在指间泛着微光,像把彼此的承诺,都刻进了岁月里。
原来最好的跨年,不是盛大的烟火,而是身边有你,从旧年到新年,从心动到古稀,永远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