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儿院地下三层的铁门被液压剪破开时，沈巍闻到了混杂着福尔马林与血腥的甜腻气味。
三百平米的空间中央，Kiko被锁在手术台上，头顶无影灯将她的皮肤照得近乎透明。七根输液管连接着不同颜色的液体，而张劲松正将最后一管猩红药剂推入她颈部静脉。
"欢迎参加升华仪式。"老法医转身时白大褂下露出警用配枪，"02号实验体即将完成转化。"
沈巍的子弹精准打碎药剂架，玻璃爆裂声中严瑾飞扑向控制台。张劲松的枪响了——但子弹穿透的只是严瑾残影，真正的他已绕到背后，手术刀抵住老人喉结："母亲当年看到的，就是这个人体炼成阵？"
监控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播放着七年前的真实影像：
——苏晚被绑在手术台上哭求，而年轻的张劲松将镇静剂注入她太阳穴；
——林志远拿着器官保存箱进来，箱体印着某跨国医疗集团标志；
——画面边缘，有个穿警服的身影悄悄取走苏晚的项链...
沈巍的呼吸停滞了——那人转身时露出的侧脸，赫然是现任局长。
"明白了吗？"张劲松癫狂大笑，"你们追查的凶手，不过是另一个实验体！"
手术台上的Kiko突然睁开眼，虹膜变成与苏芮相同的血红色。
"姐姐...骗了我..."Kiko的声音像坏掉的八音盒，"她才是...第一个克隆体..."
整个地下实验室开始震动，培养舱接连爆裂。严瑾冲向手术台时，沈巍看到张劲松悄悄按下口袋里的遥控器——
"炸弹！！"
沈巍扑倒严瑾的瞬间，天花板轰然塌陷。混凝土碎块砸中他后背时，他听见严瑾在耳畔嘶吼："为什么？！"
"因为..."沈巍咳出血沫，手指擦过严瑾脸上的泪，"你母亲...救过我..."
记忆闪回三年前银行劫案，那个替他挡子弹的女人临终前塞给他的纸条，写着【救我儿子】。
烟尘中浮现苏芮的身影。她踩着玻璃碎片走来，红丝带在气流中狂舞，手中握着引爆器。
"游戏规则很简单。"她踢开张劲松的眼镜，"说出第七个名字，或者看着整栋楼陪葬。"
沈巍突然笑了。他举起从Kiko手术台暗格里摸出的日记本，内页贴着七人合影——站在C位的是现任检察长，而他搂着的女孩戴着严瑾的怀表。
"你漏了最关键的人。"沈巍将日记抛向空中，"当年负责销毁证据的，不就是你吗——'完美受害者'苏芮？"
苏芮的表情凝固了。
严瑾趁机甩出手术刀，精准击落引爆器。沈巍的子弹贯穿苏芮肩膀时，整个空间突然响起震耳欲聋的钟声——
那是圣玛利亚孤儿院的大钟，七年来第一次自动鸣响。
Kiko不知何时站在钟楼控制台前，机械臂连接着主电路。全城的电子屏幕在这一刻被强制切换，直播着七年来所有犯罪证据。
"这是...苏晚姐姐...最后的记忆..."她的机械音带着哭腔，"请好好...看着..."
沈巍在废墟里找到奄奄一息的严瑾。金丝眼镜碎了，白衬衫被血染透，但当他颤抖着抓住沈巍的手时，掌心还是温热的。
"母亲...会欣慰的..."
警笛声由远及近，沈巍却只听见严瑾越来越弱的心跳。他撕开对方衬衫准备急救，突然僵住——
严瑾心口处有个硬币大小的疤痕，与苏晚尸体上的取器官切口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沈巍将额头抵在严瑾冰凉的掌心，"你才是...最后一个实验体..."
朝阳穿透破碎的彩窗时，他抱起严瑾走向光处。身后的大钟指向七点整，七声钟响震落所有红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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