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鳞与归途

指尖刚触到那片温热的沙滩，美男鱼尾鳍上的鳞片便开始泛起细碎的银光。刘海涛正屏住呼吸看着那道蓝色伤口，忽觉眼前光影流转——原本蜿蜒在沙上的蓝色鱼尾，竟像被无形的手拆解重塑，鳞片簌簌褪去，露出两条修长笔直的腿。

海风吹过，带着凉意卷过那片裸露的肌肤。刘海涛的脸“腾”地红了，猛地转过头，手忙脚乱地脱下自己的外套，胡乱往对方身上一裹，堪堪遮住腰腹。

“你……”他结结巴巴地开口，还没从这剧变里回过神，就被对方轻轻拽了拽衣袖。

转过头，正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美男鱼裹着宽大的外套，肩膀线条清晰，长发垂在颈侧，湿漉漉地滴着水。他看着刘海涛，唇瓣轻启，声音带着点海水的清冽，竟已是流利的中文：“你的语言，听一遍就会了。”

刘海涛惊得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美男鱼却往前凑了凑，蓝眼睛里映着沙滩和天空，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你可不可以把我抱回你家？”他顿了顿，尾音轻轻发颤，“我不喜欢王宫的生活，那里的珊瑚墙太硬，规矩太多。”

海风掀起他的蓝发，露出脖颈上细密的水珠。刘海涛看着他赤裸的脚踝边，还沾着几星未褪尽的蓝鳞，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他想起刚才那道蓝色的伤口，想起对方默许他包扎时的脆弱，没再犹豫，弯腰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很轻，像揣了一片海雾。外套滑落了些，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刘海涛赶紧往上提了提，耳尖又开始发烫。

“抓紧了。”他低声说，手臂收紧了些。

美男鱼很乖地搂住他的脖子，蓝发蹭过刘海涛的脸颊，带着咸湿的气息。他把脸埋在刘海涛的肩窝，声音闷闷的：“谢谢你。”

沙滩上的贝壳还散落在原地，潮水又开始往回涨。刘海涛抱着怀里的人往岸边走，脚步踩在沙上，留下深浅不一的印子。怀里的重量很轻，却像揣了个秘密——一个从深海王宫逃出来的、会说中文的美男鱼，此刻正依赖地贴着他的胸口。

“我家很小，”刘海涛忽然开口，打破了沉默，“只有一间卧室，不过……有张很大的沙发。”

怀里的人轻轻“嗯”了一声，蓝眼睛在他颈侧眨了眨，像藏了两颗会发光的蓝宝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