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鳞的邀约

澜的指尖还沾着那点湿黏的白色液体，却没去擦，只是抬眼看向刘海涛，蓝眼睛里带着点坦然的认真。他往后退了半步，原本覆在身上的外套滑落，露出底下光裸的脊背——后腰处的皮肤正泛起细碎的银光，双腿再度化作那条流光溢彩的蓝色鱼尾，鳞片在鱼缸折射的水光里闪闪烁烁。

“作为交换，”他轻轻晃了晃尾鳍，带起的水珠溅在地板上，像撒了把碎钻，“你现在可以摸我的尾巴了。”

刘海涛的呼吸漏了一拍。方才在沙滩上惊鸿一瞥的蓝鳞，此刻完整地铺展在眼前，从腰际蜿蜒至地面，鳞片层层叠叠，从浅蓝到靛青，像把整片深海的夜色都披在了身上。尾鳍边缘泛着半透明的银，轻轻摆动时，仿佛有潮汐在上面流动。

他从鱼缸里跨出来，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往下淌，滴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走到澜面前时，指尖悬在半空，竟有了点莫名的紧张。

“没关系的。”澜察觉到他的犹豫，主动往前凑了凑，鱼尾轻轻蹭过他的脚踝，冰凉的鳞片带着点痒意，“我们族里，只有很亲近的人才能碰尾巴。”

这话像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刘海涛心里漾开圈圈涟漪。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伸出手，指尖轻轻落在那片最靠近腰际的蓝鳞上。

触感比想象中更细腻，像被海水打磨了千百年的玉石，冰凉中透着一丝温润的弹性。鳞片下的肌肉微微绷紧，又缓缓放松，澜的呼吸也轻了些，蓝眼睛半眯着，像在享受这份触碰。

刘海涛的手指慢慢往下滑，顺着鱼尾的弧度游走，感受着鳞片从细密到渐宽的变化，直到触碰到尾鳍那片半透明的银。那里的鳞片薄如蝉翼，几乎能透过光看到底下淡蓝色的脉络。

“是不是和你想的不一样？”澜的声音带着点慵懒的喟叹，尾鳍轻轻卷住了他的手腕。

“嗯。”刘海涛低低应着，视线落在两人交触的地方，忽然觉得，这场始于沙滩的意外，早已在这些细碎的触碰里，缠成了剪不断的线。窗外的阳光正好，照在蓝鳞上，折射出的光落在他脸上，暖得像一个不会醒来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