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柯南?”
白酒心头猛地一跳,下意识地侧过头颅,朝声音来源望去。
只见一位长着标志性珊瑚头或称为 “海胆头” 更为形象的警官,正紧锁眉头,手里攥着一份档案,神情极其严肃地对毛利小五郎低声说着什么。
毛利小五郎身体前倾,听得聚精会神,豆大的汗珠悬挂在他脸上,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嘴唇紧紧抿成一条线。
那眼神里,糅杂着迷茫、茫然或困惑、慌张,甚至一丝被戳穿或无地自容般的恼怒。
(肯定是柯南那小子又点破了什么,让他下不来台了。)白酒暗自猜想。
他目光瞥向一旁捂着脑袋、龇牙咧嘴显得痛苦不堪的柯南,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看戏的哂笑。
而小兰则蹲在柯南身边,柔声细语地安慰着。
(真是孽缘,做个任务还能碰上这对活阎王组合。)白酒心中苦笑。
(小兰这姑娘,命真够硬!身边杵着两个瘟神还能活得这么精神。)
白酒脑中灵光一闪!(等等,小兰那天在饭店穿的是帝丹高中的校服。)
(通过小兰建立与柯南的信任,然后接近灰原。)一个清晰的计划瞬间成形。
他缓缓从座位上起身,朝着毛利一行人的方向径直走去。
“诶——?!这不是‘死神侦探’毛利小五郎先生吗?!”
白酒夸张地拔高音调,脸上堆满了“粉丝相见”的惊喜,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热切地紧紧握住了毛利的手,用力摇晃着。
“真的是您啊!上次在杯户饭店就想找您要签名了,可惜时间不够!这回说什么您也得给我签一个!”
“我……我见过你吗?”毛利小五郎被他这一通突袭搞懵了,努力抽着手,涨红着脸强调,“还有!是名侦探小五郎!不是‘死神小五郎’!”
“是您!杯户饭店的那位先生!”小兰认出了白酒,指向他。
“呀!小兰小姐!工……呃,柯南!你们也在啊!”白酒装作刚发现他们,热情洋溢地打着招呼。
只见柯南瞳孔骤然收缩,小小的脸上写满了“怎么又是你?!”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又见面啦,柯南小弟弟,想我了吗?”白酒笑眯眯地弯下腰,伸出手像撸猫一样揉了揉柯南的脑袋。
“柯南,你们认识啊?”小兰好奇地问道。
“嗯,之前在米花体育场……”柯南闷闷地回答。
“咳咳!!!”
横沟警官重重地咳嗽了一声,声音带着强烈的不满和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目光严厉地扫过白酒和毛利。
“诸位!这些私人寒暄请放到案件结束后!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极其紧急的杀人案件!”他加重语气,“而且……毛利老弟,”他转向依旧处于懵逼+恼怒叠加态的毛利小五郎,语带深意,“我看你的表情……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啊?”
“我想,我可以试着提供一点愚见。”白酒顺势接口,摩擦着手掌,一副“热心群众”的模样。
“是啊,横沟警官!”小兰连忙帮腔,“之前在杯户饭店的案件,这位一余先生也有出色的表现呢。人多力量大嘛,说不定他一个不经意的提示,爸爸就豁然开朗了!”
横沟警官用审视的目光盯着白酒看了几秒,似乎在权衡,最后无奈地妥协,再次压低声音,确认四周无人靠近后,才肃穆地重新开口:
“这是一起知名演员遇害案,死者小宫山泰司。”
“三天前被发现身亡……但我们警方到现在都理不出清晰的脉络,因为——”
“找不到嫌疑人?”白酒顺着思路问。
“恰恰相反!”横沟警官脸上渗出了密密的汗珠,声音带着一种匪夷所思的凝重,“这一次,竟然同时有三个人向警方声称——人是他们杀的!”
“三个?!”小兰失声惊呼,“难道他们是共犯?”
“事情要真是那么简单就好办了!”横沟警官沉重地叹了口气,充满了无力感。
“请您详细说说案发经过和嫌疑人情况。”
“案发时间是三天前下午,距离晚上开演还有两小时。”
“被害者的助理进入休息室,发现小宫山倒卧在地。”横沟从文件夹中抽出几张现场照片递给毛利和凑过来的白酒。
照片上,小宫山泰司面容扭曲痛苦,双手紧捂在胸口位置,僵直地倒在地上。
“司法解剖确认死亡时间在进入现场约两小时前。关键是在他后脑部发现一处被钝器重击造成的伤痕。据此,我们高度怀疑是谋杀。”
“随后,静冈县警对案发时身处现场、最有嫌疑的三人进行了重点审问。”横沟指着文件上的名单,“死者同剧组的演员远野胜(小胜)、女演员三岛春美(小美)、以及和她关系亲密的剧团新秀田村和夫(小星)。”
“动机也相当明确:
远野胜(小胜):小宫山一直以‘日本这三十年最成功艺人’自居,狂妄至极。
三岛春美(小美):小宫山长期单方面纠缠她要求交往,让她不胜其烦。
田村和夫(小星):他对三岛春美抱有好感,对小宫山骚扰三岛的行为日益不满。”
“这是我对远野胜询问的部分关键笔录。”横沟警官将文件郑重地递到毛利手中,白酒也默契地凑近查看。
笔录内容,上面还有很多标标画画:
横沟:远野先生,请再详细叙述一下案发当天的情况。
远野胜(小胜):(声音低沉、透着悔恨与懊恼)警官……我……我真的非常后悔,其实是我杀了小宫山先生。
横沟:什……什么?!(震惊地记录)
远野胜(小胜):案发前……就在演出开始前没多久吧,小宫山先生他突然就猛地冲进了我的休息室……
(停顿,仿佛在回忆痛苦的画面)他当时摇摇晃晃的,身上酒气很重……我根本来不及反应。他二话不说,一把从我手里夺走了剧本,然后像疯了一样对我咆哮:
‘这剧本是我小宫山泰司量身定制的!像你这种半吊子货色,我小宫山就是死,也绝不会把角色让给你!’(声音激动起来)说完,他……他竟当着我的面,把那厚厚一沓剧本‘唰啦’一声撕成了碎片!!然后狠狠砸到了我的脸上!纸片像雪花一样飘落……那种羞辱感……
(语气陡然凶狠)那一刻我完全失去了理智!脑袋里一片空白!我抄起旁边桌子上的花瓶,用尽全身力气——‘咚’地一下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他当时就……就软倒下去了……
(声音转为恐惧和混乱的低语)我……等我稍微清醒了一点,意识到自己杀人了…我…我慌得要死!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处理掉尸体!绝不能让人发现…我…我把他的尸体…拖…拖回了他自己的休息室……
(神经质地提高了音调)我想…我想着…尸体放在那里…别人…别人或许会以为是他老婆下的手…
横沟:他老婆?!(急切追问)
远野胜(小胜):是……是啊!整个剧团谁不知道他和他老婆感情糟糕透了!就在前几天,他老婆还因为什么事跑到后台,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跟他大吵一架呢!动静闹得可大了!这不就是……很好的嫌疑对象吗?
(声音茫然困惑地结束)可…可我就是想不通啊!小宫山先生他…他当时为什么会突然对我那样大吼大叫呢?毫无征兆啊……
“以上就是与远野胜的关键对话内容。”横沟警官目光沉凝地总结。
“他老婆?”白酒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眼中精光一闪,手指无意识地在笔录上点了点,“这或许会是一个意想不到的切入点。”